1984年,一位原本平凡的青年,在槍林彈雨中化身鋼鐵戰(zhàn)士,經歷了被“宣布死亡”78天、全身布滿彈片、歷經百余次手術后倔強蘇醒的傳奇。
他的生命像被反復熔鑄的刀鋒,在戰(zhàn)火中被鍛成最堅不可摧的意志。
他不是神,卻做到了連神都難以企及的事,從遺體袋中掙脫命運的宣判,在死亡邊緣用一口氣與命運對抗78天。
這個名叫李陶雄的士兵,用血肉寫下了真正的“軍神”二字。
從軍之路
在湖南郴州這片寧靜的土地上,一個骨子里浸滿鋼鐵與倔強的男孩出生于此,李陶雄,自小就是村里人口中的“鐵蛋”,肩挑水桶、背柴爬坡,樣樣走在最前。
他的父親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人,母親則是沉默寡言的婦人,日復一日地織布、煮飯、帶娃,貧窮并未壓垮這個家庭,反倒磨出了李陶雄早熟的肩膀與早定的志向。
“我以后要當兵!”
在那個年代,參軍不僅是榮譽的象征,更是男子漢頂天立地的證明,這個看似被山水困住的青年,終究沖破了命運的藩籬,迎來了自己的軍旅之路。
1981年,他穿上軍裝,成為廣西獨立師的一名普通士兵。
進入部隊后,他顯得格外刻苦,不與人爭搶飯菜卻總是第一個跑上訓練場,不愛說話卻在一次次實戰(zhàn)演練中展露鋒芒。
“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差一秒,可能就全連埋了?!?/strong>
這份不容妥協(xié)的自律讓他脫穎而出,不久便被提拔為五班班長。
1984年春天,部隊接到攻占靠茅山的命令,此地是越軍部署重兵防守的重要陣地,一旦拿下,能為我軍掃清戰(zhàn)路障礙,戰(zhàn)略意義不言而喻。
作戰(zhàn)會議上,連隊主官還未點將,李陶雄第一個站了出來,朝團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
“報告,我申請擔任尖刀班,執(zhí)行前哨任務!”
帶著三十斤重的裝備,他和隊伍蜿蜒而上,身披偽裝網,趴在濕地上排雷,一寸一寸地挪動著步伐,李陶雄總是走在最前,手持探雷器,小心探查每一寸土地。
到達指定區(qū)域后,他發(fā)現(xiàn)情況遠比預想更復雜,敵人的陣地藏得極深,火力交錯,正面強攻必然死傷慘重。
在叢林掩映下,他看見越軍炮兵陣地布置嚴密,火炮沿著高地呈扇形分布,幾條簡易壕溝連接多個火力點,迅速將這一切記在腦中,不敢耽擱,原路返回。
回到連部,李陶雄掏出手繪圖,將敵方布防詳細匯報,連長聽后不禁拍案叫絕,立刻調整部署,發(fā)動夜襲,一舉摧毀敵方陣地。
然而,戰(zhàn)爭的齒輪不會因一場勝利而停歇,就在全連慶祝勝利之際,越軍發(fā)起反撲,高地瞬間成了修羅場。
瀕死奇跡
5月9日,靠茅山前線如同煉獄,幾個小時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猛烈反撲讓整個連隊陷入生死一線的掙扎,震耳欲聾的轟鳴中,李陶雄被一發(fā)炮彈掀飛,倒在了高地的碎石之上。
彈片穿透了他的左胸、右肩、大腿,甚至嵌入了他的顱骨,戰(zhàn)友韋金華第一個沖上前,當他跪在李陶雄身邊時,驚駭地發(fā)現(xiàn),這個不懼槍林彈雨的硬漢已經渾身冰冷。
“快,急救!”
幾名戰(zhàn)士沖向前線救護所,動用了十個急救包,將李陶雄滿是血污的身體層層包裹,卻依然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鮮血,擔架上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液。
救護所的老軍醫(yī)是個五十多歲的北方漢子,手中拿著聽診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心跳、瞳孔、體溫,最終低聲說道。
“心跳停止,瞳孔放大,已經……犧牲。”
消息迅速傳開,連隊陷入哀痛,誰也不愿相信那個英勇的身影已經倒下,部隊開始著手處理后事,李陶雄被列為陣亡戰(zhàn)士,將被安葬在后方烈士陵園。
按照流程,遺體用白布裹好,裝入一口臨時制成的塑料棺材,等待統(tǒng)一轉運,士兵們幫他換上干凈軍裝,洗凈血跡,臨行前,大家站成一排,敬了最后一個軍禮。
而此后,命運卻悄然開始轉折。
救護車緩緩駛出前線,駛向設在廣西南寧303醫(yī)院的后方救治點,沿途顛簸的山路上,塑料棺材在車尾不斷震動,突然之間,車身一個急轉,棺材竟滑落到了地上。
一名士兵重新把棺材抬回車上,就在再次上車的瞬間,棺材又一次滑落,這種蹊蹺的情形,讓旁邊一名護士心生警覺。
護士名叫鄭英,眼光敏銳、心思細膩,兩次掉棺,她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輕輕掀開棺布,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睜著的眼睛,仿佛不甘、仿佛呼喚。
她的心猛地一跳,試著把手貼近他的胸口,冰冷中卻隱約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余溫,立刻按壓他的胸腔,突然間,指尖傳來一陣律動,心跳真的還在。
“快!他還活著!抬回急救室!他真的還活著!”
醫(yī)療人員連夜將李陶雄送進303醫(yī)院手術室,醫(yī)生們一邊往他體內輸入新鮮血液,一邊進行心肺復蘇。
500毫升、1000毫升……直到體溫微升,心跳恢復穩(wěn)定,手術臺上,一塊塊彈片被小心翼翼地取出,彈片多到讓醫(yī)生忍不住皺眉。
“這人是用血肉把彈殼都收集齊了嗎?”
整個夜晚,手術燈沒有熄滅,三天后,李陶雄依舊昏迷不醒,但身體的生命特征逐步穩(wěn)定,這場“復活”的奇跡開始在軍區(qū)內悄然流傳。
“這種情況叫‘假死’,但從棺材里被拉回手術臺的,幾乎沒人能活下來……這家伙,命是真的硬。”
鄭英則悄悄站在病房外,望著那張面色蒼白的臉,輕聲自語。
“你不是不肯閉眼嗎?那你就睜著眼,看著這個世界,看著戰(zhàn)友,看著我們努力讓你活下去?!?/strong>
沉睡蘇醒
凌晨的303醫(yī)院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在一間重癥監(jiān)護室里,李陶雄這個曾被宣告“犧牲”的戰(zhàn)士,正躺在病床上,與命運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廝殺。
從被重新送進醫(yī)院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整個醫(yī)院最特殊的存在,醫(yī)生們?yōu)樗⒘艘恢貏e小組,專門負責監(jiān)護、觀察、護理和搶救。
最初幾天是最危險的,大量輸血雖然恢復了他的生命跡象,高燒卻接踵而至,每天體溫都在39度以上,身體發(fā)炎部位已經開始化膿,幾處彈片穿透的深層組織甚至生出了白蛆。
醫(yī)生鄭任豐常常徹夜不眠,一邊查看傷情,一邊組織會診,有人提出截肢、有人建議放棄,但他卻一次次拒絕。
“人還活著,怎么能放棄?就算一絲希望,也要試到底?!?/strong>
與此同時,廣西軍區(qū)得知此事,迅速派人前往醫(yī)院,從各大軍區(qū)調集專家前來支援,這個曾被當作“尸體”送來的士兵,如今卻成了整個軍區(qū)重點搶救的對象。
第二天,李陶雄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X光顯示,他體內仍有大量彈片,20多枚卡在心臟、腎臟、肝臟等致命部位,一旦移動,可能立刻引發(fā)內出血,甚至瞬間斃命。
專家組決定分批次取出彈片,每次手術持續(xù)6到10小時,醫(yī)生全神貫注,有時候,手術臺邊的廢棄彈片托盤上堆得像一堆小釘子。
7月26日,清晨時分,李陶雄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緊接著眉心皺起,似是在做某種夢境中的掙扎,鄭英撲到床前。
“李班長?你能聽見我嗎?”
又過了十幾秒,他的眼皮緩緩抬起,那是一雙疲憊而混沌的眼睛,嘴唇動了動,干澀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爬上來。
“部……隊……還在戰(zhàn)場上嗎?”
一句話出口,震動所有人的心靈,站在床邊的醫(yī)生眼眶泛紅,鄭英哽咽著點頭。
“部隊還在,但你得先好起來,你這家伙,把我們都快嚇死了?!?/strong>
重生并不意味著重獲新生,李陶雄體內仍有大量彈片無法清除,尤其是左大腿股骨已嚴重壞死,醫(yī)生們再次建議截肢,這一次,他親耳聽到了醫(yī)生的判斷。
“那你們試試別的辦法吧,只要不是完全沒希望,就別砍我這條腿,我還沒和兄弟們說再見呢。”
“不打麻藥你能行?我們得一塊塊把壞骨頭剔出來,多次手術,非常痛苦?!?/strong>
“放心,炮彈我都挺過來了,還怕刀子?”
接下來的日子,是血與痛的極限挑戰(zhàn),他在清醒狀態(tài)下接受了無數次手術,期間從未喊過一聲疼,也從未落下過一滴淚。
對于許多人來說,保命是生死之間的底線,但對李陶雄而言,保住左腿才是活著的真正意義。
就這樣,40多次大手術,80余次小修復,他硬是用自己的血肉、意志與醫(yī)生一道,把一條被醫(yī)學判定廢棄的腿,從死神手里奪了回來。
7個多月后,當他在病房外第一次站起時,醫(yī)生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他沒說話,只是敬了一個軍禮動作緩慢卻標準,那一刻,所有人都紅了眼圈。
是的,他不僅活了下來,還帶著完整的身體站起來了,醫(yī)生對他豎起大拇指。
“你不是鋼鐵戰(zhàn)士,你是鋼鐵本身?!?/strong>
“我能站起來,不是因為我不怕死,是因為我還有太多戰(zhàn)友,倒在了我曾走過的路上?!?/strong>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每逢陰雨天,李陶雄渾身上下都會隱隱作痛,170塊殘存彈片還在隱隱作祟,有時夜里疼得無法入睡。
可在他看來,能夠堅強地活著早已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世人記住那些永遠留在戰(zhàn)場上的人,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向所有人證明,真正的軍人從不畏驚險也絕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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