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比1，青島西海岸又被申花啃下一塊肉，積分榜蹦到第三，球迷群里瞬間從罵街切換到“斯圣”表情包。

可就在大家準備開香檳時，一條小道消息像釘子一樣扎進來：吳曦的續(xù)約合同只有“1+1”，第二年還是俱樂部說了算。

隊長本人沒簽字，訓練后把球衣直接塞進背包，臉比礦泉水還涼。

我蹲在基地門口抽煙，看著艾迪拎著外賣往里走。

他今年機會寥寥，云南玉昆把年薪開到和申花持平，巴厘聯甚至愿意給簽字費，可他還是想留在上?！⒆觿偵闲W，搬家太折騰。

俱樂部卻一邊拖著他的談判，一邊讓18歲的金凱瑞跟著一隊合練，意思再明顯不過：想留可以，得接受“年輕人壓價”。

更慘的是楊澤翔。

工作人員口頭通知他：想續(xù)，先降三成。

他當晚在宿舍把跑鞋摔了，嘟囔一句“我房貸按舊工資批的”。

沒人接話，中超就是這么直來直去。

謝鵬飛腹股溝拉傷，下一輪高掛免戰(zhàn)牌，原本談好的獎金觸發(fā)條款瞬間作廢，躺在理療室的他刷手機刷到一條“佩德羅已在浦東踩點”的推送，臉色比傷處還紫。

斯盧茨基表面風光，其實脖子邊也架著刀。

管理層給他劃了紅線：三連不勝就換帥。7月20日開總結會，現在誰都懂，所謂“總結”就是數子彈。

兩連勝只是讓槍口抬高一寸，下一輪要是翻車，備選名單立刻轉正。

老頭每天加練定位球，翻譯小哥嗓子都喊啞，沒人敢提“放松”二字。

于漢超倒看得開。

訓練結束他單獨加練角球，一腳一腳往禁區(qū)里吊，球網被抽得啪啪響。

俱樂部給他留好教練組席位，只要點頭，立刻脫球衣換西裝。

他跟我說：“踢一天算一天，反正最后都是坐板凳，不如現在多跑兩步。

”說完把剩下的能量膠塞給我，荔枝味，甜得發(fā)苦。

球迷群里有人算過賬：吳曦、艾迪、于漢超、楊澤翔、謝鵬飛，五個人工資加起來夠養(yǎng)半支青年隊。

俱樂部算盤打得精，老將一年一簽，狀態(tài)下滑就換血，情感值幾個錢？

去年曹赟定退役發(fā)布會沒結束，工作人員就催媒體讓出采訪室，要鋪新贊助商背景板。

人情味在預算表里屬于“非必要支出”。

可足球偏偏最不講預算。

對青島最后十分鐘，吳曦搶第二點球，被對手鞋釘刮開眉骨，血順著下巴滴在隊徽上，他連眉毛都沒皺。

艾迪在替補席跳起來遞毛巾，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們不想走，只想被體面地留下。

可惜高層只認Excel表格，不認血。

7月20日越來越近，基地門口的狗都嗅得出緊張。

斯盧茨基夜里十一點還拉著中衛(wèi)看錄像，燈光從窗口漏出來，像手術臺。

老將們一邊冰敷一邊刷房貸計算器，年輕人一邊吃蛋白粉一邊偷瞄一線隊大門。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結果：贏，就續(xù)命；輸，就地解散。

我掐滅煙，抬頭看見球場大燈一盞盞熄滅。

黑暗里有人哼著申花隊歌，跑調跑到姥姥家，卻沒人笑他。

因為大家都知道，下一次燈亮，可能人已不在。

中超的殘酷從來不是輸球，而是贏球后還得數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