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一中的池音是屬于顧謹一個人的。
她曾是叱咤風云的?;?,卻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學,硬是從倒數(shù)第一逆襲成省狀元。
全校都在嗑他們的神仙愛情,連老師都從一開始的反對,變成了默許。
默許她每天給他帶早餐、補筆記、占座位。
但這所有的一切,直到那個夏天,戛然而止。
池音家保姆的兒子江楓轉學過來,暫住進了她家。
一開始,池音并沒把這個安靜不起眼的男孩放在眼里。
直到某天,江楓紅著耳根,小心翼翼地拉住她,說出了一個荒謬的秘密。
他被“系統(tǒng)”綁定了,系統(tǒng)讓他和?;ㄒ黄鹜瓿?9件情侶小事,否則他就會遭受電擊懲罰。
池音嗤之以鼻,覺得他不是瘋了就是別有用心。
直到那天下午,她在拒絕江楓的“任務請求”之后,親眼看見他倒在教室的地上,渾身抽搐,痛苦戰(zhàn)栗。
那雙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桃花眼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復雜的情緒,震驚、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從那天之后,她松了口,開始陪著他做任務。
她陪著他看煙花、為他做甜點、在他生病時整夜守候,那些原本只屬于顧謹?shù)臏厝?、陪伴和縱容,一點點被分走、被覆蓋。
顧謹一直默默忍著,反復告訴自己:池音只是心軟、只是幫忙,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直到高考結束,在填報志愿截止前十分鐘,池音的電話突然打來:“阿謹,我把志愿改成江大了,你也和我一起改了吧?!?br/>他整個人愣在原地,指尖發(fā)涼:“你說什么?池音,清華建筑系是我的夢想,你知道的,我為此努力了整整十年……”
“我知道,”她語氣急促,“但江楓只考上了江大。我不能放著他不管,他會被系統(tǒng)電擊的!阿謹,你就當為我委屈一次,江大也不差,聽話,系統(tǒng)馬上就要關了,快改!”
顧謹?shù)男呐K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時,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江楓的聲音和池音低聲的安撫:“好了好了,我在,我馬上陪你做任務……”
然后,電話被匆匆掛斷。
忙音嘟嘟作響,顧謹握著手機,站在電腦前,看著屏幕上“清華大學”那四個他為之奮斗了整整十年的字眼,渾身冰冷。
那是他熬過無數(shù)深夜、刷了成千上萬道題、用整整十年青春拼來的夢想!
現(xiàn)在,他的夢想即將成真,但池音,竟然要為了另一個人,讓顧謹放棄!
他和池音,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從小時候他們還在穿開襠褲時的第一次見面,她就霸道地宣布他是她的“小新郎”,還纏著兩家父母和顧謹定了娃娃親。
她長得美,不服管教,無法無天,卻把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他。
那么多男生給她遞情書,她看都不看就直接扔進垃圾桶,眼里只有他一個。
而他,從小目標明確,要上清華,學建筑設計。
他為此放棄了無數(shù)玩樂時間,刷了成千上萬道題。
池音卻一直吊兒郎當,成績墊底。
他曾很認真地對她說:“池音,你再這樣下去,我們考不上同一所大學,我會遇到別人,就不會等你了?!?br/>就因為他這句話,那個囂張肆意的少女收起了所有玩心,最終創(chuàng)造了逆襲神話,和他一起,雙雙過了清華的錄取分數(shù)線。
他們本該一起走向光明的未來。
可如今,她卻為了另一個男孩,如此輕易地放棄了這個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還要逼著他一起放棄?
倒計時一分一秒流逝,像懸在頭頂?shù)牡丁?br/>他的手指懸在鼠標上,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放棄清華?放棄他堅持了十年的夢想?
不。
他做不到。
既然她能為江楓放棄清華、強迫自己——
那他,就放棄她。
系統(tǒng)關閉的最后一秒,他猛地移動鼠標,重重地關閉了填報頁面!
……
第二天一早,池音就來了。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灰色運動褲,身材挺拔,額前碎發(fā)隨意搭著,美得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阿謹,昨天填報系統(tǒng)關閉,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志愿改了嗎?”還不等顧謹說話,她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肯定改了,畢竟我們約定好要上一個大學,江城大學也不差,而且我知道你最聽我的話?!?br/>顧謹看著她自信的樣子,心臟微微抽痛。
他知道,如果他說自己沒改志愿,以池音的性子,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于是他沒有反駁她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池音頓時笑開了,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就知道我的阿謹最好了。放心,只要我倆在一起,在哪個學校都一樣!”
不!不一樣!
清華是他的夢想,他必須去。
而池音,他已經(jīng)決定不要了。
池音沒察覺他的異常,拉著他的手:“走吧,今天是同學聚會,我來接你一起去?!?br/>走到樓下,顧謹這才看到池音那輛拉風的跑車旁,還站著江楓。
江楓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看起來清澈又蓬勃,看到他,笑著喊了句:“謹哥?!?br/>顧謹垂下眼眸,沒有回應,徑直坐上了車。
只是在他拉開副駕駛的門之前,另一只手已經(jīng)搶先拉開門坐了進去。
見顧謹站在車旁,江楓似乎沒覺得有任何不對:“阿謹哥,怎么了嗎?”
顧謹收回手,看向池音。
但池音已經(jīng)坐進駕駛座,看都沒看他一眼。
一路上,風馳電掣。
江楓似乎很興奮,不停地跟池音說著話。
“音姐,還記得我們昨天去的那家甜品店嗎?你喂我吃的那個芒果班戟好好吃哦!”
“還有上周我們?nèi)ル娡娉?,你抓了那個最大的娃娃給我,我好開心!”
“系統(tǒng)說任務還有去鬼屋,我有點怕,你會陪著我的對吧?”
顧謹坐在后座,聽著面前兩人親密的任務分享,心臟像是被細針密密麻麻地扎著,痛得幾乎麻木。
突然,副駕駛座上的江楓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整個人猛地抽搐起來!
池音立刻緊急剎車:“江楓!你怎么了?”
江楓臉色蒼白,額角冒汗:“系、系統(tǒng)……發(fā)布新任務了……”
“什么任務?你說!我馬上幫你完成!”池音的語氣急切。
江楓咬著唇,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是……是要接吻……三分鐘……”
池音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后面的顧謹,眼神里充滿了為難和掙扎。
江楓緊皺著眉頭說:“我知道這個很過分!沒、沒關系的,就讓我被電擊吧…”
看著他痛苦可憐的樣子,池音心軟了。
她轉向顧謹,低聲哄道:“阿謹,要不我就幫幫他?就三分鐘,很快就好!我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br/>顧謹?shù)男南袷潜凰毫验_,冷風呼呼地往里灌。
他閉了閉眼,聲音平靜得可怕:“請便?!?br/>反正,他已經(jīng)打算分手了。
得到他的“允許”,池音像是松了口氣,立刻捧住江楓的臉,吻了上去。
一開始只是唇瓣相貼,但很快,在江楓的主動下,這個吻逐漸加深,池音似乎也慢慢投入其中,閉上了眼睛。
顧謹就坐在車內(nèi),聽著耳邊令人面紅耳赤的細微聲響,心痛到窒息。
他忽然想起他們的初吻。
在高中的天臺,她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吻得笨拙又青澀,結束后整張臉都紅透了,卻還強裝鎮(zhèn)定地撲進他懷里,聲音沙啞地說:“顧謹,我這輩子只會親你一個人?!?br/>回憶有多甜,此刻就有多虐。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掐出了血痕,才勉強忍住沒有哭出來。
三分鐘后,終于結束。
池音氣息有些不穩(wěn),第一時間就是看向顧謹,語氣帶著討好:“阿謹,好了……別生氣,等任務做完,我跟他就徹底沒關系了。”
顧謹什么也沒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池音以為哄好了他,這才重新發(fā)動了車輛。
到了同學聚會,池音依舊像以前一樣,對顧謹照顧得無微不至,剝蝦剔骨,引得同學們紛紛起哄。
直到大家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
第一輪,酒瓶就轉到了江楓。
有人起哄問:“江楓,你和異性做過最刺激的事情是什么?”
江楓臉上飛起兩朵紅暈,然后帶著一絲得意,輕聲細語卻又清晰地回答:“最刺激的啊,大概就是……音姐用手幫我……那個過吧……”
“轟——!”
話音落下,整個包間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驚地在池音、顧謹和江楓之間來回掃視!
顧謹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們……他們竟然已經(jīng)……
巨大的羞辱和心痛瞬間將他淹沒!
他再也無法待下去,猛地站起身,扭頭就沖了出去!
“阿謹!”池音立刻追了出來,在走廊盡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阿謹!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顧謹終于忍不住,聲音顫抖,“解釋你是怎么用手幫他的嗎?!”
池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依舊強行解釋:“那是系統(tǒng)的任務!我知道你介意,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我就只是碰了幾下……真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沒發(fā)生!阿謹,你別生氣,我心里只有你……”
她千般哄萬般勸,幾乎是用半強迫的方式,將情緒崩潰的顧謹塞進了車里,送他回家。
一路上,她還在不停地向顧謹溫聲道歉,但顧謹卻只是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就在車子即將到達顧謹家時,池音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里面?zhèn)鱽斫瓧鲙е@慌的求救聲:“音姐!救命!有幾個混混找上我……要打斷我的腿……”
池音臉色一變,猛地踩下剎車!
“阿謹,江楓遇到危險了!這里離你家不遠,你先自己回去!”
她語氣焦急,根本不容拒絕。
顧謹愣愣地看著她,心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她甚至沒注意到,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
“快啊!”
面對池音的催促,他沉默地下了車。
關上車門的瞬間,跑車瞬間轟鳴著消失在雨幕中,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褲腳。
顧謹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雨水混合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見過池音百分之百愛他的樣子,所以如今她這百分之七十的愛,摻著對別人百分之三十的心動,他一眼就能看穿。
什么系統(tǒng)任務……不過是借口罷了。
就在這時,幾個臉色陰狠的混混攔住了他的去路。
“就是你小子惹了不該惹的人?那人說了,得留下你一條腿!”
顧謹滿臉警惕,步步后退。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池音。
他拿出手機,一遍遍撥打池音的電話。
第一次,被掛斷。
第二次,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江楓驚魂未定的聲音和池音溫柔的安撫。
“阿謹?我不是讓你先回家嗎?又怎么了?江楓這邊真的遇到麻煩了,你別鬧行不行?乖,自己先回去!”她的聲音帶著不耐煩,說完再次掛斷。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顧謹?shù)男膹氐姿懒恕?br/>混混們見他求救無門,更加猖狂,幾個人揮舞著棍棒鋼管圍了上來。
“救命!”顧謹一邊掙扎躲避一邊大喊求救。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個路過的中年大叔呵斥著趕跑了混混,好心地將渾身濕透的他送回了家。
顧謹機械地道謝,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
他掙扎著去洗了個熱水澡,卻感覺渾身發(fā)冷,頭腦昏沉。
第二天一早,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起了高燒,渾身無力,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父母常年在外出差,他只能強撐著找到退燒藥吃了下去,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時,他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正貼在他的額頭。
是池音。
丸整版在弓仲號:小新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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