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歲高明剛過完生日,還想著開春去老友家坐坐。等來的不是好消息,是成都醫(yī)院的一通電話。今年2月11日春節(jié),兒子高亮肝病突發(fā),搶救沒救回來。
50歲的高亮,走得太急,高明連夜趕去,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高明一下子老了不止十歲。觀眾眼里,他是《黑炮事件》的李重任,是拿過金雞獎的老戲骨。
可他心里最驕傲的角色,從來都是“父親”。高亮從小在文工團長大,跟著父親學(xué)演戲,進了解放軍藝術(shù)學(xué)院。
沒明星臉,沒靠山,他靠二十多年小配角,成了劇組“黃金綠葉”。最拼的是拍《駐站》,通宵改臺詞,凌晨發(fā)語音提醒道具,那條沒發(fā)出去的,成了最后痕跡。
高明起初看他瘦,以為是減肥,哪知道肝功早壞了。噩耗傳來時,老伴癱在廚房,兒媳一邊安撫老人,一邊去太平間處理后事。高家的天,那晚徹底塌了。
葬禮上,高明在兒子照片前站了整整一小時,一句話沒說。
他說自己虧欠兒子太多,高亮拍戲賠錢,他拿退休金填坑;話劇沒人看,他拉著兒子一起演。,高亮剛憑《駐站》爆紅一個月,生命就戛然而止。
回北京后,高明話都說不利索,一個月瘦了十幾斤,血壓忽高忽低。夜里總驚醒,他開著電視聽響,躲在兒子房間翻劇本、看舊照。
孫女問他吃不吃冰棍,他才勉強點點頭。
兒子的牛仔衣、道具箱,原封不動擺在屋里。兒媳沒逃避,沒離開,她把老人的藥按時間擺床頭,調(diào)小電視音量,變著法做飯。周末帶孫女來,小姑娘像極了年輕時的高亮,高明陪她寫字,夜里在陽臺抽煙。
小區(qū)里,他成了每天坐花壇邊看剪枝的老人,日子有了節(jié)奏,心卻空了塊。今年夏天,兒媳悄悄報了新疆十日游,輪椅、行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在烏魯木齊,有人喊“高老師”,他笑著說:“我現(xiàn)在是游客。
”照片里,老兩口坐著吃烤肉,看旁邊跳舞的女孩,像普通老人一樣努力生活。
高明年輕時拍戲跑場,西安北京兩頭跑,每月回家一次,孩子早習(xí)慣他不在。退休后買了三套房,規(guī)定每周團聚,吃飯遛彎拍合照,日子剛暖起來,兒子走了。
現(xiàn)在他話少了,居委會請他參加匯演,他背《黑炮事件》臺詞,沒拿稿子。回家躺沙發(fā)睡著,孫女放掌聲視頻,他嘴角上揚,像夢里聽見了。他說十一想去山東,看看年輕時拍戲的地方,兒媳點頭訂車票,全家一起去。
高亮走了8個月,高明的世界沒了兒子,可他每天早起泡茶,翻舊報紙。
他知道,孫女要長大,兒媳要生活,他不能被悲傷困住。他不能倒,因為他們需要他。
83歲的高明,沒忘記傷痛,只是學(xué)著和悲傷共處。這個家不完整了,卻依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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