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抑郁癥患者的泣訴:我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平等的溫柔
凌晨三點,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我攥著被角的手又被眼淚浸得發(fā)潮。這是我住進廣州腦科醫(yī)院的第四天,本該是逃離絕望的“避風港”,卻成了另一場精神凌遲的開始——而揮舞著“刀子”的,是本該守護我的護士長申靈芳。
確診抑郁癥的時候,我早已習慣了情緒的反復崩塌:清晨睜開眼就被巨大的無力感裹住,飯粒送到嘴邊也嘗不出味道,夜里睜著眼睛等天光,直到眼淚把枕頭洇出深色的印子。兩次吞藥自殺被救回時,媽媽抱著我哭得幾乎暈厥,她紅著眼眶跟我說“去醫(yī)院吧,咱們好好治”,我以為那扇緊閉的窗,終于要透進一點光了。
入院第一天,媽媽就攥著申靈芳的手反復拜托:“護士長,我家孩子在這里拜托您照顧了”她當時點頭應著,可轉(zhuǎn)身對我說話時,語氣里的冰冷像淬了霜。她不斷對我媽媽說:“你女兒就是矯情嬌氣,你別留在醫(yī)院離開這里吧!她就是被你寵壞了才會得病的?!?/p>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去年一年在廣州生活工作,自己做飯洗衣服,我的朋友以及親人都說我的獨立能力很強,一個人在這里還交了一堆朋友,還在陌生城市談戀愛工作,生活上面更是一個人怎么很是依賴父母?更何況我得抑郁癥是因為一段感情傷害才會如此,她根本不知道卻自以為是。
后來的日子,她的針對成了常態(tài)。我一堆病友聊天,她就針對我讓我離開,說我打擾到別人了,那為什么一起不點名別人呢?最讓我崩潰的一次,是我因為藥物副作用體重上漲,她當著好幾個病友的面打量我,我在醫(yī)院午餐晚餐吃醫(yī)院的飯菜她說:“你還好意思吃這么好?吃這么多,噸位這么大真是重量級人物?!蹦切┰捪襻樢粯釉M心里,我躲回病房蒙著被子大哭,她卻得意洋洋”。
更讓人心寒的是,她竟在背后扭曲事實。媽媽曾找我的主治醫(yī)生溝通用藥事情,不過是正常的病情交流,她卻轉(zhuǎn)頭跟醫(yī)生偷偷說“該患者媽媽覺得你醫(yī)術(shù)不行,到處說你壞話”。
問診時我的那個醫(yī)生語氣不善的說我護士長批評了他,說我媽媽跟申靈芳說他醫(yī)術(shù)不行,甚至讓我轉(zhuǎn)院治療,還說他自己治不好我的病。
我的病友都聽不下去了,最可笑的是該醫(yī)生在去年還收了我們一個蘋果手機和一個阿瑪尼手表價值7000元左右的東西,我這邊都有交易記錄。
我們家負債累累,我媽媽為了治好我的病,不惜一切代價去討好這位醫(yī)生,最后換來的確實因為申靈芳的挑撥離間就開始對我惡言向?qū)α耍?/p>
我媽媽知道這些來龍去脈以后很委屈在家偷偷流淚,然后憤憤不平的趕來醫(yī)院找我的醫(yī)生和他領導,要回之前給的東西的人錢——我們明明是來求救的,怎么就成了申靈芳口中針對象?還有我的所謂醫(yī)生為什么不弄清楚事實,就把一切負面情緒發(fā)泄在我的身上?
幸好,黑暗里總有人舉著燈。心理科的劉醫(yī)生耐心聽我絮絮叨叨說那些“沒意義”的情緒;副護士長一直在安慰情緒失控的媽媽跟我說“出院離開這里是好事,離開那個醫(yī)生更是好事”;隔壁床的病友,告訴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說我會好起來的!
我說“咱們都好好的,總能好起來”。是他們這些細碎的善意,撐著我熬過了那些被針對的時刻,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對抗黑暗。
我常常想起那些因為抑郁癥離開的人:李玟在舞臺上永遠笑著,可沒人知道她夜里要和多少痛苦對抗;張國榮從高樓躍下時,口袋里還裝著沒吃完的抗抑郁藥;喬任梁、陳百強、陳琳……他們也曾努力過,卻還是沒能等到足夠的溫柔。如果當時有人能多聽他們說一句話,如果有人能少一點偏見和指責,如果醫(yī)患之間、家人之間、社會之間,能多一份理解和包容,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選擇用那樣決絕的方式告別?
抑郁癥從來不是“矯情”,不是“想不開”,而是一種需要被正視的疾病。我們要忍受藥物帶來的手抖、嗜睡、體重變化,要對抗那種“活著沒意義”的絕望感,要在無數(shù)個深夜和自殺的念頭拉扯——可即便這樣,我們依然在努力活著。我們不怕吃藥,不怕治療,怕的是那些本該守護我們的人,用偏見和冷漠把我們推向更深的深淵;怕的是社會用“脆弱”“矯情”的標簽,把我們隔絕在正常的世界之外。
我含淚寫下這些經(jīng)歷,不是想控訴誰,只是想替所有抑郁癥患者說一句:我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一份平等的尊重;不需要特殊的對待,只需要一份正常的理解。請別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請別再用傷人的話否定我們的痛苦,請相信,我們也想好好活著,也想擁有陽光明媚的日子。
愿每一個正在和抑郁癥對抗的人,都能遇到舉著燈的人;愿每一份求救的信號,都能被溫柔接住;愿終有一天,抑郁癥不再是“禁忌”,我們都能在陽光下,安心地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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