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一視財經(jīng) 高山
編輯 | 西貝
10月10日,多家媒體報道稱,從接近娃哈哈的人士了解到,宗馥莉已于9月12日向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辭去公司法人代表、董事及董事長等相關職務,并已通過集團股東會和董事會的相關程序。
一時間,娃哈哈的繼承問題又成為網(wǎng)友關注的重點,不同于去年7月,宗馥莉突然公開請辭信,憑借輿論壓力,成功“以退為進”,進而掌握公司。這一次的辭職消息更像是動真格后的宣告,畢竟消息爆出時,辭職動作已走完相關程序。并馬上有消息傳出,宗馥莉此次辭職主要原因是:商標使用“不合規(guī)”,宗馥莉決定經(jīng)營自己的品牌“娃小宗”。讓人不免聯(lián)想此次所謂辭職的爆料,或許為新品牌“娃小宗”登臺打的一束聚光燈。但顯然,對比初入眼簾的新品牌,更勾動大眾求知欲的是,娃哈哈內(nèi)部究竟正進行怎樣的權力爭斗,宗馥莉的出走,是主動為之,還是被逼無奈?
01、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自宗慶后去世,娃哈哈內(nèi)部爭權的暗流其實一直都在洶涌。
暗流本質的源頭在于宗馥莉不是獨女。宗馥莉是宗慶后同原配施幼珍的獨女,但在同施幼珍離婚后,宗慶后還同時任娃哈哈集團黨委書記的杜建英育有老二宗繼昌、老三宗婕莉、老四宗繼盛。杜建英深度參與娃哈哈集團的發(fā)展壯大,是絕對的元老級人物,控制或持股一大批娃哈哈體系內(nèi)的公司。雖說杜建英2008年便從娃哈哈離職,2019年卸任娃哈哈董事,看起來早已脫離了娃哈哈的經(jīng)營管理,但其手中控制、影響著大批娃哈哈體系內(nèi)企業(yè),代表了一大批娃哈哈元老派的利益。
從宗慶后遺囑、以及后續(xù)被爆出的香港信托計劃來看,宗慶后在世時,宗家內(nèi)部似乎達成了,宗馥莉接班,元老派拿錢的某種平衡;杜建英的三個孩子拿走在香港的合計21億美元的信托計劃,元老派在宗慶后立下“境外資產(chǎn)由獨女繼承,其他子女無權分享”的遺囑時保持集體沉默。
但從宗馥莉上任后的動作看,咱們的這位長公主似乎完全沒有同元老們共分蛋糕的意思。
2024年2月,宗慶后去世,3-5月宗馥莉上任后推動人事和結構調(diào)整,重要子公司的多名原高管退出,由宗馥莉的新團隊人員接任。同時,宗馥莉從香港匯豐銀行的信托賬戶中劃出110萬美元。并繼續(xù)收緊公司控制權,截至2025年5月娃哈哈已有18家工廠停工,而這些關停的工廠杜建英幾乎都持有股權,并在2025年7月,將多家娃哈哈公司劃進自己實控的“宏勝系”。
要知道,由于特殊的歷史原因,娃哈哈集團控制的主要就是娃哈哈商標,公司真正的利潤集中在“宏振系”“三捷系”“宏勝系”等娃哈哈的供應鏈公司,宗馥莉上任三把火,在這些關鍵的娃哈哈系公司中,換下元老派的人、關掉元老派的廠,還轉走信托基金中元老派的錢。由此矛盾全面升級,2025年10月2日,宗馥莉心腹嚴學峰確因涉嫌違紀,被杭州市上城區(qū)紀律檢查委員會立案審查,緊接著就是宗馥莉被爆已經(jīng)走完辭職程序。
簡單總結,宗馥莉上臺后以雷霆手段、全面收緊權力,人、事、財三方面全面出擊,觸動了元老派的利益,元老派祭出“娃哈哈商標的使用,須獲得娃哈哈集團全體股東的一致同意,否則任何一方均無權使用”的大招,宗馥莉選擇辭職出走,經(jīng)營自己的品牌“娃小宗”。
02、著急的代價
理順了來龍去脈,再回顧去年其叔叔宗澤后說她“火力四開,鋒芒畢露,過剛易折”似乎無比恰當,總結起來就是急。
作為接班人,宗馥莉想要在公司爭取更多的權力與權利,這無可厚非。但在短短一年多時間內(nèi),接連以鐵腕手段拿走元老們的職位、工廠、分紅,動弟弟妹妹的信托,逼著他們走到臺前,撕掉宗慶后“一妻一女一布鞋”的人設。
疾風驟雨的手段過后,宗馥莉或許確實增強了對公司的控制權,但更顯而易見的是,公司最核心的資產(chǎn),娃哈哈的品牌價值正在受損。
宗馥莉實控的“宏勝系”企業(yè)將于2026年新的銷售年度起,更換使用全新品牌“娃小宗”;10月10日,叔叔宗澤后的品牌“娃小智”在杭州舉行全國招商會;娃哈哈體系內(nèi)唯一一家生產(chǎn)銷售14.8升一次性桶裝水的上海飲用水公司,啟動新的品牌“滬小娃”。各式各樣的娃品牌,必將稀釋娃哈哈的品牌價值,即使宗馥莉擁有宏勝系控制的供應鏈與渠道,憑借“長公主”的身份能在最大限度上繼承娃哈哈的心智,但放棄積累、重做品牌,怎么看都是更加艱難的選擇。
03、另一把高懸的利劍?
若說“娃小宗”品牌的開拓是近憂,那么元老派在攻擊宗馥莉時慣用的起手式“國有資產(chǎn)流失”之問,就是宗馥莉需要考慮的遠慮。
宗家同國資之間關系的討論由來已久。早在宗慶后時代,杭州上城區(qū)雖作為大股東持有娃哈哈集團46%股權,但經(jīng)營、決策完全由宗慶后憑借個人和員工持股會聯(lián)合持有多數(shù)股權而控制,且娃哈哈集團僅持有娃哈哈商標,娃哈哈的真正利潤、分紅散布于宗家實控的供應鏈的事實就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在宗慶后時代、以及宗馥莉接班后的大多數(shù)時間,國資之所以能對這樣現(xiàn)狀保持默認,因為特定的歷史背景決定,國家想要調(diào)用民營企業(yè)家的積極性,就需要給予足額的利潤空間。
作為大股東,杭州國資放棄分紅,卻實打實地將娃哈哈這個龐然大物衍生出來的千億產(chǎn)業(yè)、稅收和就業(yè)留在了杭州。站在這個角度,作為大股東即使拿不到分紅、控制不了公司,國資和宗家依舊目標一致,宗家賺到錢、杭州發(fā)展了經(jīng)濟,也賺到了保護民營經(jīng)濟的好名聲。
這樣微妙的平衡,是元老派屢屢攻擊宗馥莉傾吞國有資產(chǎn)而無果的本質原因。但當宗馥莉要徹底攤牌,拋開哇哈哈的旗幟,另起爐灶,杭州國資是否會再次保持沉默,恐怕并不好說。畢竟娃哈哈一步步分崩離析,怎么看也不符合娃哈哈集團最大股東的實際利益,而嚴學峰的被立案,或許就是國資動作的一個前兆。
同樣是爭權,當年宗慶后在同達能的爭斗中,將自己綁在民族大義的戰(zhàn)車上所向披靡,而今,宗馥莉屢屢為了自己的利益,漸要失去“民族品牌”的旗幟,怎么看都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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