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漪身體微僵,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她牽著季淮坐在沙發(fā)上,討好般地蹲下,艷麗的桃花眼里全是她。
“秘書弄錯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馬上丟掉。”
說完她摘掉手表,一氣呵成扔進(jìn)垃圾桶。
“惹老公不開心是我不對,現(xiàn)在有沒有消氣?”
她滿目柔情。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明艷的側(cè)臉上,給人一種溫暖安定的錯覺。
季淮表情有些愣愣的。
他不明白,一個人的表象和內(nèi)里,怎么會分裂到這種地步。
她變戲法地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聲線干凈又溫柔。
“老公,結(jié)婚七周年快樂。他們都說,有情人難逃七年之癢,可我每天醒來更覺愛你。”
“老公,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永遠(yuǎn)相愛?!?br/>女人單膝跪地,目光溫柔堅定。
如果她手腕上沒有那些細(xì)密的抓痕,這話也許會更真實些。
季淮心臟又疼又麻。
她是怎么做到一邊和秘書翻云覆雨,一邊面不改色說愛他?
她拿出袖扣的時候,是不是還在回味和賀驍恩愛的細(xì)節(jié)?
騙子。
季淮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克制住將袖扣扔在她臉上的沖動。
袖口傳來冰冷的觸感。
阮清漪眼神滿是贊賞:“只有最好的東西,才能配得上我家寶貝。”
話落,她俯身,嘴唇離季淮還有幾厘米時,他側(cè)頭避開了。
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讓阮清漪一愣。
許是為了避免尷尬,阮清漪為自己找了個借口:“是不是嫌棄老婆一身油煙,等著,我這就去洗干凈?!?br/>季淮壓下眼底的酸楚,輕輕推了推她。
“我也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在你生日當(dāng)天,會親手送給你?!?br/>女人面色緩下來,抱緊他:“老公真好,這輩子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運(yùn)。要是沒了你,我一定會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季淮笑了,笑容又咸又澀。
浴室響起水聲,季淮將文件放進(jìn)抽屜。
床上的平板彈出一條短信,用詞露骨,鮮紅刺目。
【小狼狗,下手真狠!手都快被你抓破皮了】
眼眶瞬間紅了,心像是放在油鍋里煎炸,生不如死!
還有十天,阮清漪希望你到時候真的能生不如死。
清晨,季淮是被吻醒的。
女人動作克制又溫柔。
季淮卻一把推開她,彎腰干嘔。
阮清漪嚇得連鞋也不穿,抱著他就要往醫(yī)院沖:“老公別嚇我,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
季淮搖搖頭,“胃有點不舒服罷了。”
阮清漪卻像如臨大敵,“都怪我,居然一點沒發(fā)現(xiàn)?!?br/>說完,她紅著眼拿起手機(jī)就要給助理打電話,推遲今天上市簽約儀式。
他伸手阻止了她,卻不小心看到她手機(jī)里的消息。
【阮總,為了慶祝上市,人家在里面穿了你最愛的那一套哦】
惡心。
她能做到一邊摟著他親吻,一邊看別的男人發(fā)來的親密照。
他有潔癖,一想到他們那些腌臜事就忍不住反胃。
他又吐了,這次阮清漪固執(zhí)拉他去醫(yī)院檢查。
全程她周到妥帖,事事親為。
可季淮知道,她的心思早飄走了。
一路上,她總是抓緊時間看手機(jī)。
季淮稍微低頭,就看見一條1314520的轉(zhuǎn)賬記錄。
末尾配上一句溫柔的情話。
【寶貝,等會拍照的時候,你站在我身邊偷偷拉著我的手,就當(dāng),這是為我們兩個人舉行的儀式,好不好?】
她發(fā)完,唇角噙著淡笑,眉眼盡是溫柔。
季淮看著她的笑,心底一片酸澀。
見他出來,又急忙迎上去為他細(xì)致地披上外套:“小心著涼?!?br/>再涼,也沒有他的心涼。
愛意冷卻,只剩滿目瘡痍。
趕往儀式現(xiàn)場,季淮一言不發(fā),可隨著目的地越近,枕邊人卻變得越來越按耐不住。
一下車,阮清漪便迫不及待。
兩人的手松開了,她都沒有察覺。
一直走到門口,她才突然想起來忘了他,回頭歉意朝他一笑:“老公我錯了,我怕趕不上時間,你原諒我好不好?”
說完,重新牽起他的手。
季淮死死扣住掌心,冷風(fēng)刮得他遍體生寒。
眼眶一紅,差點沒忍住落淚。
閃光燈亮起,周圍的記者紛紛感嘆。
“季先生可真幸福,連上市這樣的大事都排在他后面,可見阮總有多愛他?!?br/>愛他?
如果是曾經(jīng)的阮清漪,他一定毫不懷疑。但是現(xiàn)在,她的愛又有幾分還停留在他身上呢。
季淮沒再說話,任由阮清漪拉著他。
現(xiàn)場人頭攢動,可他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賀驍。
他一襲白色修身西裝,身姿挺拔,像只驕傲的孔雀,也像極了十年前的季淮。
周圍人都圍著他轉(zhuǎn),夸他袖口上的袖扣真好看。
人群散開。他端著酒杯朝他笑了笑。
“季先生,好巧啊,我們的袖扣簡直一模一樣?!?br/>華麗繁復(fù)的袖扣折射出冰冷的光,刺得季淮眼眶發(fā)紅。
“季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所有的袖扣都是我一手包辦的。我挑剩下后,才會留給你。”
季淮心臟一緊,呼吸困難。
原來,她每次準(zhǔn)備了兩份禮物,一份給他,一份給情人。
季淮渾身冒冷汗,他死死撐住,想轉(zhuǎn)身離開。
賀驍卻忽然抓住他的手,語氣哀求。
“季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戴這對袖扣,求您別開除我。我也只是一個打工人,和您撞款了,都是我的錯,只求您看在阮總的面子上,饒我一命?!?br/>他不想把事情鬧大,賀驍這么做想陷害他。
季淮看著眼前與他相似的那張臉,突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摘了吧?!?br/>他神情倨傲,視線劃過賀驍?shù)奈餮b上。
“這西裝也脫了,我不喜歡?!?br/>賀驍表情一僵,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剛要開口,看到他身后的人,又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只要能讓季先生消氣,哪怕讓我當(dāng)眾出丑也沒關(guān)系?!?br/>他忸怩半天,袖扣絲毫未動。
見他不是真心實意,季淮冷呵一聲,抬手直接扯掉了袖扣。
賀驍手腕一疼,驚呼出聲。
“??!”
他夸張似地后退倒在地上。
人群一動,紛紛散開。
阮清漪聞訊趕來,觸及柔弱在地的賀驍,臉色一沉。
“誰干的?!”
氣氛瞬間停滯。
季淮沉默地看著她。
手里死死攥緊袖扣,任由尖銳的寶石刺痛他的掌心。
現(xiàn)場無人應(yīng)答,阮清漪聲音發(fā)狠。
“我不想說第三遍,到底是誰干的?”
看著妻子為別的男人發(fā)怒,他的心里像是被一把刀攪來攪去。
賀驍見狀,捂著手腕走上前,一臉受傷地道:“阮總,是我的錯,是我惹先生不開心……”
阮清漪打斷了他,聲音冷冽。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惹我老公不開心。”
賀驍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看著她。
“阮總您……”
阮清漪臉色一冷,居高臨下道:“賀秘書,道歉,否則你今天就可以辭職回家。”
賀驍臉色刷地一下慘白。
她的霸氣護(hù)夫行為,讓在場所有人都相信,她是真的愛慘了自己的老公。
只有季淮在心里苦笑,阮清漪這么做全是為了賀驍。
不明真相的眾人開始紛紛指責(zé)賀驍。
“什么貨色,竟然和季先生用同款?!?br/>“一個小小秘書,這么多手段,心機(jī)夠深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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