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闇(àn)
光緒十五年,于非闇誕生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于家本是漢族,祖籍山東蓬萊,大約在四代前移居北京。其父屬內(nèi)務(wù)府正白旗漢軍,其母為滿族人,所以他后來跟隨母親為滿族。
于非闇 富貴白頭
他出身書香世家,接受了來自祖輩的熏陶,鐘情于詩文書畫。據(jù)畫家自己回憶,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他便開始學(xué)習(xí)工筆花卉和調(diào)制顏色。20世紀(jì)20年代,于非闇曾從齊白石學(xué)篆刻和寫意畫,30年代改畫工筆,在北京畫壇環(huán)境和張大千等的影響下,攻摹宋畫,寫趙佶瘦金體書,成為北京地區(qū)工筆花鳥畫的領(lǐng)軍人物。
于非闇《朱砂牡丹》98×41cm 紙本設(shè)色 1953年 北京畫院藏
于氏對于所畫物象的認識,一方面來自得晤前人名作的學(xué)習(xí),更多的則是來自于生活的潛移默化。釣魚、養(yǎng)鴿、蒔花,稱得上是北京人生活的必需品。正是這些看似玩世不恭的閑情愛好,賦予了于非闇的繪畫造化之功。
在他的畫卷里,藍天更加澄碧,翔鴿更加自由,牡丹更加富麗;筆法更加堅挺,色彩更加明亮,構(gòu)圖更加嚴(yán)謹,他是院體工筆花鳥畫從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的藝術(shù)家。
于非闇 大麗花
我從二十幾歲隨老師制顏色,到目前為止,我對于使用顏色可以說以心所欲了。但事實上并不是如此?;B的品種越來越多,中國畫固有的顏色盡管善于搭配,仍然是不夠應(yīng)用——隨類賦彩。
紅葉鸚鵡
有人說中國畫是富于象征性,綠點的可以用墨,蘭的可以用青,覺得更富于藝術(shù)性。誠然,但中國工筆花鳥畫的特點之一就是鮮艷明快,比真的還要美麗動人。那么,不明了顏色,不善于施用顏色,在花鳥的表現(xiàn)方法上,就好象失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構(gòu)成部分,我就前者寫了一本《中國畫顏色的研究》,由朝花美術(shù)出版社出版,新華書店發(fā)行,就是從這一點出發(fā),向中國畫的研究者作出了簡單的介紹,在這里我就不一樣一樣地重復(fù)了。
于非闇 杜鵑蝴蝶
不過,有一點還須說明,那就是使用顏色時,必須是由淺到深,逐步加濃,不應(yīng)該一下子就使用很濃的顏色。在使用顏色時要保持干凈,稍微沾染塵垢的顏色,應(yīng)該洗去,即不應(yīng)再用。
于非闇 水仙雙蝶
石青、石綠、朱沙、白粉都需要隨用隨研,最好放在小型乳缽里。這小型乳缽是西藥使用的最好,用后出膠時,用滾水一泡,也不至于炸裂。藤黃是柬埔寨王國出產(chǎn)的最好,唐代所謂“真蠟之黃”就是此物。
于非闇 富貴花蝶
洋紅無論是德國的、法國的、英國和日本的,只要色彩鮮艷,沒有惡臭(刺鼻的腥氣)和不沾染筆毛(白的羊豪筆,蘸上兌紅的羊豪筆,在水中一涮,筆毛仍保持潔白)的,才是頂好的洋紅。洋紅不能代替胭脂,胭脂也不能代替洋紅,它們是各有好處的。
于非闇 荷塘蜻蜓翠鳥圖
在這里我再補敘一下著色的襯托方法,這是我寫那本《中國畫顏色的研究》時所沒能夠?qū)戇M去的。
于非闇 山茶竹雀圖
朱砂:無論是涂朱砂,或是暈染朱砂,都必須先用薄薄的白粉(不要鉛粉)涂一遍,候干,再涂染朱砂,這樣做,不但是易于涂平,也易于停勻,便于罩染洋紅或胭脂。在絹上涂有朱砂,絹背面也要涂上一層薄粉,顯得朱砂更加鮮艷奪目。
于非闇 鵓鴿圖
赭石:在絹上畫樹木枝干,用水墨皴擦?xí)炄?,覺得恰到好處,往往一染赭石,反倒顯得晦暗無光,再用墨去醒(使得更清楚一些),在絹上往往會造成痕跡,不夠協(xié)調(diào)。我見揭裱宋畫,在絹背面的樹干上染重赭色,正面不染赭石,我畫樹干就用此法。
于非闇 紅柿小鳥
頭綠:石綠中的頭綠,是重濁的顏色,向不用它作正面的敷染。但是絹上的花鳥畫,卻非用它托背不可。我從揭裱宋元畫和水陸佛道像畫上得到了很多方法。例如,正面紫色,背面托頭綠,正面石青,背面也托頭綠。
于非闇 翠微紅葉圖
石青:石青顏色越嬌艷的越難于薄施淡染。但是著色對它的要求卻是薄施,忌厚涂。畫翎毛,有的需要翠藍,有的需要重青,有的卻需要薄薄板的一層青暈。在未有石青前,要翠藍的先暈染三綠,要重青的先暈染胭指,要薄撥一層的先暈染赭墨或花青,然后再用石青去染。這絕不是一下就可以染成的。在絹畫上,前面用石青,后面必托石綠,有的還托淺的三綠,使它起到相互襯托,行家鮮艷的作用。
于非闇 姚黃
提粉:這也是花鳥畫著色使得更加鮮明、更加活脫、更加跳出紙上的一種方法。這是在染顏色完成之后,還覺得不夠脫離紙上,有些“悶死”在畫面不夠跳出,必須用粉將“悶死”畫面上的提醒出來。畫白色的、粉紅色的、黃的、淺綠的花朵,都要使用提粉的方法,使它更加顯豁明朗。
于非闇 朱竹白鷹圖
凡是花瓣,特別是前面的花瓣,用顏色暈染出最淺最淡的部分,而感到這個花瓣最淡最淺的部分不夠活脫,不夠跳出紙上,就用極細的蛤粉,自最淡最淺的邊緣,向有不淡不淺的地方暈染,使得最淺最淡的邊緣,更加突出地成為白色,自然這花瓣就跳出了紙上。但是,在邊緣著粉向有顏色的部分暈染時,用筆要輕,要使用含水潔凈的筆,務(wù)有使用顏色的部分不致發(fā)生影響。
于非闇《梅竹雙鴆》155×95.5cm 紙本設(shè)色 1957年 北京畫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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