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草原來!”
這句曾經帶著草原豪情與美食向往的口號,如今在互聯(lián)網的段子手們手里,被解構成了“我從草原來,專割韭菜來”。
西貝莜面村,這個曾以“閉著眼睛點,道道都好吃”俘獲無數(shù)都市胃的西北菜代表,最近也難逃被調侃的命運——“西貝不裝了,就一個字:賈?!?/p>
當然,這里的“賈”,不是真假的假,而是姓氏的賈,賈國龍的賈。但巧就巧在,這一個字,讓吃瓜群眾瞬間get到了某種微妙的雙關意味。
于是,一場關于“割韭菜”的美食經濟學大戲,在社交媒體上熱熱鬧鬧地開演了。
先說這“韭菜”。在都市打工人的語境里,“韭菜”早已不是田里那綠油油的一片,而是指那些年復一年、月復一月,被各種消費陷阱“收割”的普通消費者。
而西貝,這位“草原來的豪杰”,最近幾年的定價策略,確實讓人嗅到了一絲“鐮刀霍霍向韭菜”的氣息。
還記得幾年前,西貝那碗“44元一碗的涼皮”嗎?消息一出,輿論嘩然。有網友調侃:“這哪是涼皮,這是涼心!”
更有人算了一筆賬:一份黃饃饃,成本幾塊錢,賣你十幾塊;一份烤羊排,看著豪橫,實則瘦肉不多,價格卻直逼高檔西餐廳。
消費者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不是來吃莜面的,是來為“草原情懷”和“高端定位”買單的。
于是,“我從草原來,背著凍羊排”這句改編,精準戳中了痛點。是啊,草原的風吹得再遠,也吹不散現(xiàn)代餐飲業(yè)那赤裸裸的“溢價”現(xiàn)實。
那些宣稱來自內蒙古大草原的牛羊肉,有多少是新鮮直運,又有多少是冷凍后解凍再加工?消費者不得而知,但舌尖上的感受卻騙不了人——有時候,那羊肉的膻味淡了,但錢包的“膻味”卻濃了。
“手握大鐮刀”,更是神來之筆。這“鐮刀”不是割草的,是割韭菜的。西貝的商業(yè)模式,本質上是一場高端化、品牌化的“收割”。
從最初的親民西北小吃,到如今動輒人均上百的“中高端餐飲”,西貝的每一步擴張,都伴隨著價格的悄然上揚。商場里最好的位置、最亮的燈光、最精致的裝潢,最終都化作了賬單上的數(shù)字,由消費者一單一單地“還”。
但這鐮刀,割得真的痛快嗎?未必。
消費者不是傻子。當“閉著眼睛點都好吃”變成“睜大眼睛算著花”,信任的基石就開始松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比:同樣的價格,我能吃一頓不錯的日料,或者兩頓麻辣燙,為什么要來西貝“體驗草原風情”?
尤其是當“預制菜”“冷凍肉”的傳聞四起,那份對“原生態(tài)”的期待,就更容易被現(xiàn)實擊碎。
有趣的是,西貝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鐮刀”的鋒利可能會傷到自己。近年來,它推出了“弓長張”等子品牌,試圖下沉市場,用更親民的價格吸引大眾。
這像極了一個“草原豪杰”在割完一輪韭菜后,發(fā)現(xiàn)地里的韭菜長得慢了,于是趕緊撒點新種子,培養(yǎng)下一茬。
但問題在于,消費者記性不差。當你曾經用高價樹立了“高端”形象,再想親民,總讓人覺得像是“高端降級”,而非“初心回歸”。這種品牌定位的搖擺,恰恰暴露了現(xiàn)代餐飲企業(yè)在資本與口碑之間走鋼絲的困境。
當然,我們也不能一味指責西貝“割韭菜”。企業(yè)要盈利,要發(fā)展,要給股東回報,這是天經地義。賈國龍的野心,從來就不止于幾碗莜面幾盤羊排。他想打造的是中國的“餐飲航母”。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如何平衡商業(yè)利益與消費者體驗,如何讓“草原的風”吹得真誠而不功利,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所以,“我從草原來,專門割韭菜”,聽著像段子,品著卻有幾分苦澀。它諷刺的不只是西貝,更是當下消費市場的一種普遍焦慮:我們花錢買服務、買體驗、買情懷,但能不能少一點被“割”的感覺?能不能多一點真誠的“閉著眼睛點,道道都好吃”?
或許,真正的“草原風味”,不在于排場有多大,價格有多高,而在于那一口食物帶來的踏實與滿足。否則,再響亮的口號,也終將被一句調侃解構得體無完膚。
畢竟,韭菜,也是會疼的。
最怕的,就是表里不一:我從草原來,背著凍羊排,手握大鐮刀,專門割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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