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貢當測繪歲月

陳永（講述）∕劉光福（整理）

我叫陳永，出生于1954年7月。中共黨員，碩士研究生。我是1969年12月應征入伍。1971年在西藏工作，在西藏工作了兩年時間。我在部隊工作了有26年時間，后來轉(zhuǎn)業(yè)到了重慶市人民政府外事僑務辦公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

今天受邀談一談我在貢當區(qū)工作的情況，在這里講之前，我先簡要的對我的家庭也做個介紹。我的家庭之所以要做一個介紹呢，是因為我的父親跟貢當這個地方也有緣分。

我的父親叫陳昌元，父親是1920年5月出生，1933年加入中國工農(nóng)紅軍。1949年，在渡江戰(zhàn)役發(fā)起的前夕，我父親被任命到解放軍第18軍54師162團擔任副團長。這個團參加了解放九江的戰(zhàn)役，隨后進軍貴州，進軍西藏。下面我就講一講我在貢當區(qū)測繪工作所見所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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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伍的時候，是成都軍區(qū)第一測繪大隊第五中隊的一名戰(zhàn)士。1971年我們中隊奉命到吉隆縣開展戰(zhàn)備測繪任務。因為那一塊地方是臨近中國和尼泊爾的邊境。那個地方?jīng)]有地圖，是屬于無圖區(qū)。為了保證國防的需要，我們部隊要去完成這個無圖區(qū)的測繪任務。我們中隊是當年我軍組建的第一支地面立體攝影中隊，是用的德國的儀器，用的是蘇聯(lián)的地圖技術。在全軍是首次開展地面立體攝影。我們這個中隊所面臨的測繪對象，是一些山高林密，人員不易抵達的一些高山峽谷地區(qū)。所以我們中隊就到了吉隆縣貢當區(qū)。我在那個地方待了有大半年的時間。我們小組當時主要是住在貢當區(qū)的一營的營部。并且還到一連、二連和三連的駐地。也到了邊境線和這個區(qū)所能夠看到的，能夠抵達的谷底河流和一些村莊都去過，在那些地方都待過。

我們從吉隆縣到了貢當區(qū)以后，我當時是入伍一年的新戰(zhàn)士。給我最大的感受是這個地方的山非常高，山谷非常的深，當時交通也極不方便，我們的戰(zhàn)士在一個非常艱苦的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戍邊。當時我們的感受是非常深刻的。

我記得在貢當一營營部住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在那個地方合過一個影，是我們小組收測的時候合過一張影。從那張照片上可以看出來，我們一個營部的這個設施來講，如果是用現(xiàn)在的這種觀念來看的話，可能很多年輕人會認為我們的身后是一排豬圈。但是那一排房子恰恰是我們邊防營的營部所在地，條件非常的艱苦。這個邊防部隊，他們每天沒有新鮮蔬菜吃，吃的都是那些脫水的干菜。這個生活的標準也很低。我們在內(nèi)地的時候，我們一天的生活標準是四毛四分錢。可能高原的部隊比我們貴一點，可能有一兩塊錢生活標準。但是他們在當時的情況下來講，他們吃的也是非常的差。所以我們在那個地方開展工作的時候，我們從內(nèi)地帶了一些主副食到測區(qū)進行工作。我們當時就考慮到，如果我們在收測的時候，這些東西有吃不完的話，我們會給他們留下來，讓他們改善一下伙食。我們在貢當一營，住下來以后，我們要到那個邊境線去工作，當時就到了一連、寧村這個邊防點。敏村邊防點離貢當，我記得當時有二十多公里吧。

我們當時是向貢當區(qū)的老百姓租的牦牛，然后馱著我們的行李、馱著的測繪器材，沿著這個山腰的那些羊腸小道，一步一步的走到寧村的邊防點。駐防在寧村邊防連隊的同志們，他們就住在一個山腰上。再往前走的就是邊境線，中國和尼泊爾的邊境線和山口，他們要定期不定時的去巡邏。

我們到了寧村以后，還要繼續(xù)向前走，就是到邊境線一帶去作業(yè)。寧村邊防點的戰(zhàn)士們，他們就要配屬我們，一般來講的話，我們?nèi)ヒ淮?，他們就有一個班配屬我們。我們到邊防線去作業(yè)，戰(zhàn)士們都是背著儀器，背著設備。另外，我們自己背著配備的沖鋒槍。但是護測的部隊，他們一個班陪同我們，他們是全副武裝，除了他們配備的輕武器外，還有輕機槍。目的就是防止我們在邊境線附近出現(xiàn)一些不測，包括一些叛匪或者說一些野獸的侵害，他們護測主要是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我們和這個邊防連隊的同志一起去翻山越嶺，去蹚過那些激流，另外的話就是還要去爬那座山。我記得當時貢當就在寧村后面的山頭里，那個山頭都是那種亂石堆。

我們?nèi)サ臅r候，山上的積雪已經(jīng)不是很多了。但是山上的碎石，包括那個光山的碎石，懸崖峭壁，都是這樣的一些山頭。我們要到那個山頭上去作業(yè)，主要是進行觀測和插旗。有的山頭爬不上去，邊防連隊的同志們就跟我們一起，從旁邊繞著上去，有時候一繞，就要繞好幾里路才上得去。下山的時候呢，我們作業(yè)完了以后，有時候從山上下來，眼看著還有三四十米就能夠下到那個坡坡的地方了，但是因為是絕壁下不來了。我們就用腿上的綁帶把它接起來以后，把那些儀器設備先吊下來，把人也一個一個的吊下來，最后一個人就只有忍痛的把那個綁帶割斷。我有一次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就碰到了這種情況。我在山上先把儀器設備吊下來了，把人吊下來，我是最后一個下山，把綁帶就割斷以后，人就滾下來了。所以，遇上這種情況，我們邊防連隊的同志看到了以后，他們有時候也給我們講，你們在邊防地區(qū)搞測繪的話，非常的辛苦，也非常的危險。邊防連隊的同志還給我們講，他們雖然在這個地方住著守點、巡邏，但是周圍的山，他們沒有去過，也沒有去爬過。他們跟我們一起爬了以后，他們才知道這個地方的山是這樣的危險，是這樣的難爬。這就是我們當時在貢當這個地方，我們所感受到的就是那個地方的山非常的高。

我們還有一個感覺，就是貢當區(qū)周邊的這些山來講的話，因為貢當區(qū)當時的交通很不方便，所以，山與山之間看得到，山與山的間隔看來很近，山頭和山頭之間，大概就兩三百米。如果是隔山喊話，也許對方都能夠聽到。但是我們要到對面去，也許就要爬一天，為什么呢？因為從山頭走到山谷底下，再從山谷底下再爬上山去，這個可能就是一天的時間了。所以，我們當時看到在邊境線上來講的話，貢當區(qū)當時就是面臨的這樣一個環(huán)境，當時看到的也是非常艱險，非常惡劣，這是給我們的感受。

另外，我們邊防部隊的同志，他們的生活也非常非常的艱苦。我記得他們邊防隊的同志，他們當時看報紙，一般要幾個月才能送來一次，家信呢，一般也要幾個月才能送來一次。他們主要就是連隊里配發(fā)了一個半導體的收音機，當時的連隊干部組織大家就是聽一聽中央臺的一些短播新聞。那個時候也沒有電視，也沒有更多的東西。所以說，那個時候的文化生活是非常的單調(diào)。

我在貢當?shù)臅r候，看到的這一切。后來我休假的時候，我把這個邊防部隊的這些生活情況和工作情況，曾經(jīng)給我父親講過。我父親因為1949年生病以后，在當年底就離開了162團。我給父親講，我說你過去的部隊，現(xiàn)在在那個地方守點，他們住的房子，他們的生活情況，我說他們是為了國家在這個地方守邊防。我父親聽了以后，他沒有對我說什么，但是，他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種就是讓我來看的。也是感覺到很難讓人感覺到的一種情懷吧。他對他的老部隊這種情懷啊，也使我深受感動。這是我在貢當?shù)牡谝粋€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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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感受，就是我們的邊防部隊，在貢當鄉(xiāng)這個地方，當時貢當鄉(xiāng)給我的感覺來講，可能不像后來，現(xiàn)在公路修通了，通訊網(wǎng)絡通了。當時給我的感受就是：除了營部那幾棟房子，好像是一個有人氣的地方。他們鄉(xiāng)政府在什么地方，我們當時都不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辦公，反正整個的想法都是感覺到非常的破爛。我記得當時貢當鄉(xiāng)的鄉(xiāng)長，好像是一個北大的畢業(yè)生。因為我問過他，你是哪個地方的人？他說：“他是北大畢業(yè)的，畢業(yè)以后，最后就到了貢當鄉(xiāng)，當了鄉(xiāng)長以后，最后在貢當鄉(xiāng)當?shù)卣伊艘粋€藏族的姑娘成了家”。我曾經(jīng)給他開玩笑，我說你成家了，你以后也回不去了。在那個年代，而且我當時入伍的時候年齡也比較小。我沒有體會到一個北大的學生，能夠到貢當鄉(xiāng)這樣的一個遠隔北京千山萬里，可以說是一個邊疆基層最邊遠的一個鄉(xiāng)，但是我覺得他到這個地方來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

我們在區(qū)里邊工作的時候，我們小組所需要的牦牛，這些牲口馱運東西的時候，都是通過區(qū)里邊的區(qū)長，這一級的領導幫我們到老百姓那里去聯(lián)系，就是付給老百姓錢，付給他們的工錢，付給他們雇用牦牛錢。然后他們把牦牛派給我們，走一次大概就是要走十幾天、二十幾天，他們就跟著我們走。

我們感覺到，這些地方的同志在這個鄉(xiāng)里邊工作，他們的條件，比部隊的條件還要苦。因為我們到營部，感覺到不管怎么樣，營部的條件嘛還算可以，他還有干打壘土坯房。但是鄉(xiāng)里面的鄉(xiāng)政府，我們沒有去過，都是他們到營部來跟我們聯(lián)絡。但是我們總感覺到從鄉(xiāng)里面當時的感受來講，鄉(xiāng)里面的情況還是更艱苦。

我們當時在營里的時候，營部的的戰(zhàn)士給我們介紹情況的時候，就說營部后面有一個烈士墓。營部的同志也帶我們?nèi)フ把鲞^這個烈士墓。我曾經(jīng)問過他們營里邊的同志，我說這個地方埋的都是什么樣的人？營里邊的戰(zhàn)士給我們講，這個地方埋的人都是在貢當這個地方犧牲的一些解放軍戰(zhàn)士。給我印象比較深的，他們介紹了有一些人是汽車部隊的，給貢當送給養(yǎng)的時候，在強拉山遭到叛匪的伏擊。最后送給養(yǎng)的戰(zhàn)士全部犧牲，只有一個送信的戰(zhàn)士活下來了，最后跑到貢當來報信，那些犧牲的戰(zhàn)士就埋在了這個烈士陵園里面。這是一種情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因為當時的交通條件的限制，大雪封山，所以說有些戰(zhàn)士生了病以后，他們不能夠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所以病逝以后，這些戰(zhàn)士就埋在了這個烈士陵園里面。我們聽了這兩種情況以后，對我們產(chǎn)生了很大的震撼。我一直記得戰(zhàn)士給我們講的這兩種情況，有被叛匪打埋伏犧牲的，也有病死的同志，我想這些戰(zhàn)士，他們?yōu)槭裁磸淖鎳鞯氐竭@個地方來守衛(wèi)邊疆，最后犧牲在這個地方，最后埋在了這個地方。當時從我們的心靈來講的話，對他們感到非常的敬佩。我們小組曾經(jīng)利用收測的時間，我們曾經(jīng)集體到這個烈士陵園里面去瞻仰他們，給他們獻了花。我們臨走的時候，還去給他們獻了花，向這些烈士告別。我在貢當?shù)臅r候，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烈士陵園這件事情。

所以說幾十年以后，就是直到去年（2022年9月），我在《雪域老兵吧》這個媒體網(wǎng)站上，看到了十八軍后代王曉玲寫的一篇文章，就是講到了貢當鄉(xiāng)政府和鄉(xiāng)黨委，還有他們的老百姓，在部隊撤走的這幾十年里，在老百姓不知道這個墓地里面埋的烈士或者是這些戰(zhàn)士的姓名的情況下，在沒有部隊委托和交接的情況下，他們始終多年如一日的來維護和祭掃烈士墓。我看了以后，我心里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因為這個事情來講的話，對我的印象很深。我為貢當黨鄉(xiāng)黨委、政府，還有當?shù)氐睦习傩者@種情懷，所深深的感動。我隨后就聯(lián)系到18軍后代的王曉玲。隨后又通過王曉玲聯(lián)系到了當年曾經(jīng)在貢當一營三連擔任副指導員的范灶來老兵。聯(lián)系到他們以后，通過幾個老兵，我最后收集了解到了這個烈士陵園里邊的一部分同志的姓名，或者是他們犧牲的原因的一些蛛絲馬跡的一些情況。我把這些況最后寫了一篇文章，就是“屹立在國際線上的烈士陵園”這樣的一篇文章。隨后發(fā)表在《雪域老兵吧》這個媒體上。

這篇文章，最后我在征求范灶來老兵的意見的時候，就是他給我講述了他知道的人員的情況，我把這些東西整理以后，然后我把這個稿子在發(fā)表之前要發(fā)給他征求意見，范老兵給我回了微信，范老兵的文化程度不高，他說他看了這篇文章以后，他不禁淚流滿面，他沒有想到他的戰(zhàn)友，今天鄉(xiāng)里邊的鄉(xiāng)黨委和鄉(xiāng)政府，還有鄉(xiāng)里的老百姓，他們還沒有忘記那些犧牲的烈士們。這個微信我現(xiàn)在還留著，等會兒我可以提供給達娃頓珠主任。這里面有兩個戰(zhàn)士，曾經(jīng)是他親手把他們從雪山上拉回來，給他們洗干凈了以后，又親自把那兩名戰(zhàn)友掩埋到這個烈士陵園里面去的，可以說范灶來老兵是一個見證人。

所以說，我看了貢當烈士陵園的照片以后，我就說貢當烈士陵園是當年我們戍邊的這些解放軍的一個見證，是他們留下來的一座豐碑。它不僅能夠記錄著我們當年的這些邊防戰(zhàn)士，他們在那個地方戍邊的豐功偉績。而且他可以看著我們這個邊境鄉(xiāng)的這些老百姓，他們在黨的光輝照耀下，不斷的走向幸福的康莊大道，他可以起到這樣的一個作用。所以，我這一次來講的話，我想對達娃頓珠主任他們，我也希望他們能夠把這個烈士陵園的修復工作和維護工作做好，能夠把祭掃革命先烈這一項活動更好的堅持下去。這些烈士的姓名和事跡的尋找可能還會繼續(xù)。因為這里邊有很多是無名的，當年部隊沒有留下這些東西，沒有留下這些資料。以后可以通過各方面的工作，不斷的來完善這里邊這些人的姓名和他們的事跡，甚至能夠找到他們的家人。這樣就讓我們貢當鄉(xiāng)的這項工作，能夠成為一件更有意義的一項工作。這也是我曾經(jīng)在那個地方工作過的一個老兵的心愿。

我們當年在貢當鄉(xiāng)做測繪工作的時候，有些典例的一些小事情。我們從貢當營部到寧村，要經(jīng)過剎拉山口，剎拉山口下面有一個小廟。我剛才問了達娃頓珠主任，達娃頓珠主任說那個小廟現(xiàn)在還在。他跟我講那個小廟叫拉姆小廟。因為我們當年去過那個小廟。我們當年在那個地方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我們是有非常嚴格的紀律。因為那個地方屬于邊境地區(qū)，我們到那個地方以前，我們小組都要開展敵情和社情的一些教育。其中有一點，就是對群眾的東西要做到秋毫無犯，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我記得當時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因工作需要到拉姆廟里邊去。拉姆小廟里邊有燒香的那些銅碗，燭臺，那里邊有很多東西。另外，有的人說里面有些東西也是鍍金的。我們?nèi)サ臅r候，也沒有老百姓在那個地方，但是香火還是燃燒著的。為了維護群眾的紀律，我們可以說在那個地方是秋毫無犯，維護老百姓的利益，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我們在那個地方?jīng)]有蔬菜吃，就跑到拉姆寺廟外面原始樹林里面。那個里面有很多蘑菇，我們?nèi)ゲ赡⒐骄陀们逅髞沓浴Ｎ覀冏哌^的地方，做到嚴格遵守群眾紀律，尊重當?shù)厝罕娏曀?，給老百姓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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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后臨近撤出貢當?shù)臅r候，在汝村那邊，有時候沒有蔬菜吃，想吃一點蔬菜，想喝一點牛奶，我們就用錢給老百姓買一點那個新鮮蔬菜。在當時，汝村的老百姓不要人民幣，他們要東西去交換。我們后來才知道要東西交換，他不要錢。最后我們小組就拿著香煙、食鹽，或者臘肉這些東西，就與他們交換實物。我們知道老百姓生產(chǎn)一點新鮮蔬菜很不容易。有時候我們就拿一斤臘肉換一斤白菜，有時候呢就是拿食鹽交換蔬菜。有時候拿香煙換他們的牛奶。他們擠了牦牛奶以后，他們那一罐約10斤，我們有時候就拿一、兩條香煙。老百姓也分不清什么叫好煙，什么叫差的煙。但是他們看到紅顏色的外盒殼包裝，就是好煙。因為他們可能知道中華煙是紅顏色的外盒殼包裝煙。但是我們當戰(zhàn)士的，沒有那么好的煙。當時中華煙也不過就是四五毛錢一盒，我們當時也沒有。我們小組里面的煙呢，一般就是一兩毛錢一盒的煙，甚至是八分錢一盒的經(jīng)濟煙。當時那個勞動牌香煙，是紅顏色的包裝盒殼，勞動牌香煙2塊4毛錢一條；那個飛馬煙是藍色包裝盒，3塊3毛錢一條。我們把煙拿出來，給他們飛馬煙，他們不要，說那個煙不好，就只有給他們勞動牌香煙。我們就拿肉、食鹽、香煙去跟他們換白菜、換牛奶。這樣來保證我們這個作業(yè)組生活上的一些需要。但是這些老百姓，他們對解放軍非常樸實。我們讓他們做什么事情，他們都是認認真真幫我們做好，幫我們運物資，他們都不怕辛苦，不怕勞累。有時候給我們運物資時，在河溝里被擋住了那有些牦牛，牦牛不走那個河溝，他們就把那些牦牛一只一只的從河里邊拉過來，那個水是非常冷的，老百姓對解放軍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讓我們小組人員也深受感動。就是我們和老百姓一起克服了很多困難，他們幫助我們做后勤方面的工作，保證了我們這個小組在測區(qū)里面的工作，最后得到了全面的完成。我們這個小組在貢當區(qū)工作的這一段時間來講，因為我們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我們小組榮立了集體三等功。

另外，我們測繪大隊在西藏常年的堅守，從六十年代成立，一直到七十年代，在西藏高原進行戰(zhàn)備測繪任務，每一年都圓滿的完成任務，到1982年，我們測繪大隊被中央軍委授予了“丈量世界屋脊的英雄測繪大隊”的光榮稱號。這是人民解放軍一個團的建制單位被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的第一個。我們測繪大隊，在西藏來講，最后是走遍了西藏的山山水水。這只是我們這個小組在西藏貢當?shù)倪@一段測繪的經(jīng)歷。其他小組也轉(zhuǎn)戰(zhàn)到西藏的其他邊防地區(qū)，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回顧我在西藏貢當測繪工作的經(jīng)歷，我深深的感覺到，駐守在邊防的這些戰(zhàn)士，他們是懷著一種崇高的理念。他們是在極端艱苦惡劣的環(huán)境下，默默的堅守，他們奉獻自己的青春，實際上他們是為祖國的安全，他們奉獻了自己的一切。所以我們測繪部隊在這個地方工作是短暫的，他們常年堅守和奉獻，有許多同志為此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們覺得對這樣的邊防軍人，應該給予他們一個崇高的敬意。

我們想今天，吉隆縣貢當鄉(xiāng)黨委和政府以及老百姓，他們還記得這些軍人曾經(jīng)在這個地方所做出的業(yè)績。我們也為他們感到深深的由衷感謝！感謝貢當鄉(xiāng)黨委和政府，為我們這支部隊里邊所做的一些工作，幾十年來默默無聞的為烈士們堅持祭掃。我們也希望貢當鄉(xiāng)在黨的光輝政策指引下，今后建設的越來越好，走上致富、走上繁榮的康莊大道上。

【注：根據(jù)陳永同志2024年1月3日，于重慶兩江四季酒店（洪崖洞店）2115房間，受邀接受采訪錄像錄音講述綜合整理部份內(nèi)容】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