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虛構(gòu)故事,非封建迷信,內(nèi)容來源于網(wǎng)絡(luò),旨在修心明性,啟迪智慧,請讀者朋友注意辨別。
三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那段感情。他誦經(jīng)、打坐、遠離塵世,甚至連夢里都不再見到她的影子。可就在那天,當聽聞“她即將出嫁”的消息,他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站在原地,心口發(fā)涼。
原來,最痛的情關(guān),不是當初分開時,而是你以為已經(jīng)放下的那一刻,它又重新登門。他不明白,為何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那些回憶卻還是如影隨形?他想尋一個答案。于是,在月色之下,他敲響了一位老和尚的門。
那和尚只是倒了一杯茶,望著杯中的漣漪,輕聲問他:“你知道鏡子,是怎么放下映照在上面的影子的嗎?”
一
夜深,寺里靜得只剩風聲。善施躺在木榻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蚊蟲不擾,月光透進紙窗,連夜色都顯得過分克制。
可他的心,卻像被泡在了熱水里,又狠狠擰了一把。他已經(jīng)失眠三夜。不是病,也不是魔障,是一封信——那封信只寫了兩行話,卻像一把鈍刀,在他胸口來回碾了個遍。
“阿言定于下月初六出嫁,愿你安好?!倍潭淌畮讉€字,把他三年苦修,一朝擊潰。
三年前,他自請?zhí)甓?,說是放下俗世。沒人知道,那是他與阿言分手的第五天。
剃發(fā)那日,他照著水缸,看著那把黑發(fā)一綹綹落下。他告訴自己:過去了,該放下了。他入寺念經(jīng),打坐、聽講、行腳,從不懈怠。別人說他進步快,是有慧根。
可只有他知道,那些經(jīng)文,是他在用來替代她的名字。他一遍遍念“色即是空”,仿佛能用空性,把記憶抹掉。他閉關(guān)七日,坐忘如石,以為再沒有什么人,能讓他起心動念。
直到那封信寄來。
阿言要嫁人了。
那晚,他端坐于禪房,額頭冒汗,手卻發(fā)冷。他強撐著翻開《金剛經(jīng)》,讀到一半,忽然淚落紙上。“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strong>可我為什么還會痛?他問自己,也問佛。不是沒努力過,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放下了。
可身體比他誠實。心跳加快,呼吸不勻,一閉眼,全是她笑的模樣。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三年的功夫,是不是練錯了路?還是……一直都在自欺?
半夜,他披衣起身,走出禪房。他要去見一個人——凈因老和尚。
傳聞這位師父,年輕時曾遭遇情關(guān),苦斷六年,后于一場雪夜頓悟,自此法眼圓明。
可這回他要問的,不是情事。他要問:“我明明放下了,為何還會痛?”
他敲了三下禪房的門。門開,爐煙未散,茶香正濃。
凈因望著他,神色淡然,只端起一盞未冷的茶,指著水面問他:“你說,這水里映著月亮,要怎么放下?”
二
凈因的茶盞還未放下,善施已跪坐于蒲團,神色帶著羞愧與掙扎。
“弟子不解,”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既已放下,為何心仍動?為何她的婚訊一到,我竟如舊疾復(fù)發(fā)?”
凈因輕輕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問道:“誰說你放下了?”
善施一愣。“我……三年苦修,自省、自斷,未曾越矩一步……”
“嗯,”凈因笑了笑,“你所放下的,是她,還是你想擁有她的那顆心?”
三日前,善施曾去問過阿難師兄。那晚他食不下咽,話在喉嚨打轉(zhuǎn)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像是被她的消息抽走了心?!?/p>
阿難沒勸他放下,也沒講大道理。他只說了一句:“你若真想通,去找凈因師父,他年輕時也曾心破成渣?!?/strong>
善施不信。他只知道凈因講法犀利,不近人情。寺中小沙彌曾悄悄說:他能把一個初戀未遂的香客,講哭三次,還心甘情愿磕頭謝罪。
現(xiàn)在看來,傳言沒假。
凈因敲了敲茶盞邊緣,茶水漾出一圈圈波紋。他緩緩說:“你知鏡子如何放下影像嗎?”
善施愣住。
“鏡子從不試圖放下什么,”凈因繼續(xù),“影來了,它照;影去,它空;若鏡子要努力放下影,那才是執(zhí)著。”
善施喃喃:“可我不是鏡子。”
“你本是?!眱粢蚨⒅爸皇悄惴且プ瞿堑烙??!?/p>
屋內(nèi)一片沉默。
善施心頭起了一絲動搖。他想起自己這些年的苦行——每一次打坐后強迫自己不去想她,每一次夢里驚醒便抄經(jīng)百遍,每一回聽人提起“阿”字,便頭皮一緊。
他從沒真的放下過,他只是拼命不去碰。
凈因忽然輕聲問他:“你為何來出家?”
善施答得干脆:“放下情愛?!?/strong>
“所以你入寺第一天就輸了?!?/p>
善施猛然抬頭。
“你不是為了法而來,而是想借法壓人?!?/strong>凈因一字一句,“你想用修行打敗感情,結(jié)果把自己困死在‘放下’這個殼里。你越想放下,就越抓緊。你以為的修行,是與情斗氣?!?/p> 善施怔住了。 三年,他以為自己在清掃執(zhí)念,實則只是把那段舊情,換了件“放下”的袈裟重新供在心上。他看似遠離,實則日日供奉。 凈因不再言語,只起身將窗推開。夜風灌入,燈火搖曳,外頭正下著細雨。 “雨落了,”他說,“你別急著收傘?!?/strong> 善施仿佛明白了什么,卻又說不出。 “你可知,”凈因緩緩道,“情關(guān)之所以重來,不是來為難你,是來提醒你——你還在騙自己?!?/p> 他頓了頓,低聲補一句:“那一刀你以為早斷,其實藏著鋒口?!?/strong> 風聲穿過回廊,似有竹影敲窗。 善施忽地想起一件事:他第一次見阿言,是在竹林深處,那日她也撐著一把傘,笑問他一句:“若是雨不停,你會陪我一直走下去嗎?” 他未答,如今才知,那場雨從未停過——是他心里的雨。而凈因推開的,不是窗,而是那把被他強壓三年的傘。 三 善施沉默良久,像是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凈因并未打斷他,只是重新添了盞茶,水滾時,茶香浮起,帶著微苦的清甜?!澳銏?zhí)著的,其實并不是她。”凈因輕聲開口。 善施皺眉。 “你執(zhí)著的,是她眼里的你?!边@句話落地,像是在他心里劈下一道閃電,把許多模糊的東西,照了個通透。 他不是放不下那個人,而是放不下自己在那個人面前“被愛”的感覺。他懷念的,不是牽手,不是對話,不是月下的承諾,而是——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需要”、被關(guān)注、被完整的那種存在感。 他不是失去了她,而是失去了一個“他以為能填補自己的角色”。所以他痛的,不是失戀,是虛空。 凈因抬手指向窗外,竹影婆娑。 “你看蓮花,”他說,“生在淤泥,不染一塵。不是它抗拒泥,而是它從不將自己交給泥。人若也能如此,不抗拒情愛,也不依賴情愛,那才是真放下。 善施低下頭,像是終于能呼吸。 凈因繼續(xù)道:“你來寺里,是想擺脫情感,但卻在‘放下’兩個字里立了一個新的偶像。你崇拜自己的清凈,你驕傲自己的斷情,你日日念經(jīng)誦法,其實是在對那個‘我已經(jīng)放下’的自己頂禮。你沒放下,你只是把執(zhí)念換了張臉。 善施終于抬頭,眼眶微紅?!澳俏以撛趺崔k?” 凈因看著他,露出一點笑意。“別怎么辦。雨來了,你知道它來了;雨停了,你知道它停了。不是你去‘放下’雨,是雨自己會落、會止。你只要別再在雨中撐傘對抗,也別拿個水盆去接它?!?/p> 屋中一盞燈,照著茶面泛光。 善施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常說:“水字念千遍不解渴,水要喝才有用?!彼@些年,誦的經(jīng),拜的佛,像是口念水名,卻從未真正“喝下”過覺照。他追求清凈,卻從不敢面對那顆仍在悸動的心。他以為修行是遠離,其實是照見。他一直沒看到的,不是佛,而是那個在念佛時,仍想她的自己。 窗外細雨漸停,風吹竹動。凈因伸出手指,指向善施胸口:“你若真想離苦,先看看是誰在說‘我想放下’?!?/p> 善施低頭,眼淚落進茶里?!霸瓉硪畔碌?,從來不是她。” 凈因笑了:“是那個‘想放下’的你?!?/p> 寺中鐘聲響起,遠遠傳來誦經(jīng)聲:“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彼酒鹕?,緩緩合十。那一刻,他沒有說話,也沒再問問題。不是因為得到了答案,而是心中那個急著找答案的聲音,終于安靜了。 走出禪房,他穿過廊下,風吹袈裟輕響,腳步也輕。那場藏在心里的舊雨,也像終于停了。 不是忘掉誰,而是你終于能看見自己。不是放下什么,而是再也不需要“刻意放下”。 鏡中人散去,鏡不留影。茶喝下肚,香不再空中打轉(zhuǎn)。有些事,不是結(jié)束了才叫放下,而是你終于看懂:它來過,也走了。 而你,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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