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諾蘭的電影就像座迷宮 —— 進去容易,想帶著明確答案出來難。他不愛把故事嚼碎了喂給觀眾,總在結(jié)局留個鉤子,讓你走出影院還在琢磨:“剛才那個鏡頭到底啥意思?”
從《記憶碎片》里主角是否在自欺欺人,到《盜夢空間》陀螺到底停沒停,這些開放式結(jié)局不是故意刁難,而是把 “解讀權(quán)” 交給觀眾。就像他自己說的:“好故事應(yīng)該像場對話,觀眾的想法和電影本身一樣重要?!?/p>
下面這些結(jié)局,至今還在影迷群里吵得不可開交 —— 或許這正是諾蘭的厲害之處:讓電影在你心里活很久。
《盜夢空間》(2010):陀螺最后倒了嗎?
柯布終于回到家,看到孩子們的臉,掏出陀螺驗證這是不是夢境。鏡頭對著旋轉(zhuǎn)的陀螺,越轉(zhuǎn)越慢,輕微晃動了一下 —— 然后黑屏了。
這十年吵得最兇的就是這個:有人說 “晃了就說明要倒了,是現(xiàn)實”,有人翻出細節(jié) “柯布戴沒戴婚戒”“孩子們穿的衣服” 來佐證。諾蘭自己就一句話:“柯布當(dāng)時根本不在乎陀螺了,他只想抱孩子 —— 對他來說,這就是現(xiàn)實。”
其實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愿意相信他終于回家了,還是覺得他永遠困在夢里?諾蘭把選擇權(quán)給了你。
《星際穿越》(2014):庫珀能回來嗎?
老布蘭德在埃德蒙斯星球種下營地,庫珀偷了艘飛船去找她。鏡頭最后停在飛船沖向宇宙,背景音樂響起《Mountains》—— 然后就沒了。
有人覺得這是 “大團圓的鋪墊”,畢竟庫珀剛從五維空間回來,科技夠發(fā)達;但也有人說 “這是諾蘭最狠的留白”:相對論里的時間差還在,等庫珀到了,布蘭德可能已經(jīng)老死了。
諾蘭的弟弟喬納森(編劇之一)說過:“重點不是能不能重逢,是他們都在朝著希望飛?!?就像電影里說的 “愛是唯一能超越時間的東西”,至于結(jié)果,留給宇宙吧。
《記憶碎片》(2000):萊納德在騙自己嗎?
患順行性遺忘癥的萊納德,為 “替妻子報仇” 殺了泰迪,卻又故意留下線索,讓未來的自己以為下一個目標(biāo)是約翰?G。最后他對著鏡子說:“我要相信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要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意義。”
這結(jié)局夠黑:萊納德其實早就報了仇,卻靠制造新目標(biāo)活下去。就像他紋在身上的 “記住 Sammy Jankis”,其實是把自己的故事安在了別人身上。諾蘭用倒敘 + 正敘交叉,就是讓觀眾體驗 “遺忘” 的痛苦 —— 到最后,我們和萊納德一樣,都分不清真實和謊言。
《蝙蝠俠:黑暗騎士》(2008):蝙蝠俠為什么要背鍋?
哈維?登特成了雙面人,殺了人,蝙蝠俠卻告訴戈登:“把一切推給我,城市需要哈維當(dāng)英雄?!?最后他被全城通緝,騎著摩托消失在黑夜。
有人說 “這是英雄的犧牲”,也有人覺得 “這是對正義的諷刺”:哥譚需要的不是真相,是一個能讓他們安心的謊言。諾蘭在訪談里提過:“蝙蝠俠的偉大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在于他愿意承擔(dān)什么?!?至于哥譚后來會不會發(fā)現(xiàn)真相?不重要 —— 那一刻,他成了自己口中的 “黑暗騎士”。
《失眠癥》(2002):威爾最后說了實話嗎?
洛杉磯警探威爾在阿拉斯加辦案,誤殺了搭檔,還被兇手抓住把柄。最后他中了槍,臨死前告訴年輕警探艾莉:“把報告寫對?!?但艾莉看著他口袋里的子彈(證明他說謊的證據(jù)),猶豫著要不要扔掉。
結(jié)局的關(guān)鍵在艾莉的眼神:她最后扔了子彈,幫威爾圓了謊。這不是 “對錯” 的問題,是諾蘭在問:“為了更大的正義,是不是可以接受一點不完美?” 就像阿拉斯加的永晝,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只有在光明里掙扎的人。
《致命魔術(shù)》(2006):安吉知道水箱里的人是自己嗎?
魔術(shù)師安吉靠 “克隆機器” 表演瞬移,每次都要殺死 “分身”。最后他被伯登槍殺,臨死前問:“你從來沒問過自己,哪一個是真的?”
諾蘭用 “雙胞胎” 和 “克隆” 玩了把哲學(xué):伯登的秘密是 “兩個人分飾一角”,安吉的秘密是 “殺死自己才能活下去”。水箱里的克隆人到底知不知道會被淹死?沒人知道。就像電影里說的 “魔術(shù)的代價”—— 觀眾想要奇跡,就得接受被欺騙。安吉到死都在追求 “最好的魔術(shù)”,卻成了魔術(shù)本身的犧牲品。
《追隨》(1998):比爾到底被耍得有多慘?
小混混比爾跟蹤陌生人找靈感,被科布引誘著參與盜竊,最后替科布背了謀殺罪。科布在警局里看著報紙,上面印著比爾被判刑的新聞,露出了微笑。
這是諾蘭的長片處女作,結(jié)局夠狠:比爾以為自己在掌控局面,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科布的棋子??撇纪禆|西不是為了錢,是為了 “制造故事”,而比爾成了他最新的 “作品”。黑白畫面里,比爾的絕望和科布的冷靜形成對比 —— 就像諾蘭在說:“你以為的巧合,可能都是別人的設(shè)計?!?/p>
《敦刻爾克》(2017):湯米能擺脫 “逃兵” 的標(biāo)簽嗎?
年輕士兵湯米從敦刻爾克撤退,回到英國后,在火車上看到老人讀丘吉爾的演講,緊張地等著被罵 “懦夫”,結(jié)果老人卻說:“做得好,孩子?!?/p>
有人覺得這是 “治愈”,有人覺得是 “更大的壓力”:湯米活下來了,但戰(zhàn)爭還沒結(jié)束,他遲早要再上戰(zhàn)場。諾蘭拍這部片時沒給角色太多臺詞,結(jié)局的力量全在湯米的眼神里 —— 從恐懼到釋然,再到一絲迷茫。就像敦刻爾克大撤退本身:不是勝利,是 “活下來繼續(xù)戰(zhàn)斗” 的開始。
諾蘭的結(jié)局從不是 “謎題”,而是 “鏡子”—— 你看到什么,取決于你相信什么。他不提供答案,只提供思考的空間,就像《盜夢空間》里的陀螺,轉(zhuǎn)不轉(zhuǎn)停不停,其實在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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