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新疆地圖時,我愣是盯著“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這幾個字看了半天。
明明新疆里維吾爾族是人口最多的,怎么最大的一個地級行政區(qū),名字里帶的卻是蒙古族?
這面積可不是小打小鬧,47萬多平方公里,差不多能裝下四個江蘇省。
擱以前我都不敢想,這背后肯定不是“隨便起的名”這么簡單,得慢慢捋捋這里面的門道。
土爾扈特部東歸
說實話,蒙古族能在新疆扎根,還得從幾百年前的事兒說起。
13世紀(jì)成吉思汗西征那會兒,蒙古人就到過新疆,但那會兒更像是“路過辦事”,沒真正穩(wěn)住腳。
真正在巴音郭楞、博爾塔拉這些地方扎下根,是17世紀(jì)衛(wèi)拉特蒙古崛起之后,尤其是土爾扈特部那次“東歸”,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容易。
1771年的時候,土爾扈特部從伏爾加河下游往回走,想回到清朝的疆域里。
17萬多人出發(fā),一路上受凍、挨餓,還得躲著敵人,最后就剩7萬左右到了新疆。
清政府看著他們這么不容易,就把他們安置在現(xiàn)在巴音郭楞、博爾塔拉這一帶。
從那以后,蒙古族才算在這兒有了穩(wěn)定的聚居地,不是以前那種“游牧到處跑”的狀態(tài)了。
后來清朝還在巴音郭楞搞了“盟旗制度”,把蒙古部落分成“盟”和“旗”,讓蒙古王公自己管理自己的地盤。
本來想,這可能就是個臨時的管理辦法,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種“高度自治”的傳統(tǒng),給新中國成立后設(shè)蒙古自治州打下了基礎(chǔ)。
要是沒有當(dāng)年的東歸,沒有這個盟旗制度,可能后來也不會有“蒙古自治州”的說法,畢竟“聚居”才是自治的基礎(chǔ),總不能憑空就給一個民族設(shè)個自治州吧?
現(xiàn)在回頭看,這段歷史特別關(guān)鍵。
它不是說蒙古族“突然出現(xiàn)在新疆”,而是有實實在在的遷徙、定居、管理過程。
這也解釋了為啥新疆雖然維吾爾族多,但蒙古族能有自己的自治州,因為人家在這兒的“歷史根兒”扎得早、扎得深。
天山南北分治
光有歷史還不夠,新疆的地形也幫了大忙——畢竟蒙古族以前多是游牧,得有適合放牧的地方才行,總不能讓牧民到沙漠里放羊吧?
老實講,新疆“三山夾兩盆”的地形,簡直是天然的“民族聚居劃分線”。
天山把新疆分成南北兩部分,南邊的塔里木盆地周邊全是綠洲,水多、土地平坦,維吾爾族大多在這兒種地,日子過得安穩(wěn)。
北邊的準(zhǔn)噶爾盆地還有山間谷地,草原多、水草豐美,正好適合蒙古族放牧。
就說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看著在新疆東南部,偏南疆,但它北邊的和靜縣、和碩縣全是山區(qū)草原,以前就是蒙古族的牧場,跟南邊的綠洲完全是兩種生活場景。
牧民們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夏天趕著牛羊到高山牧場,冬天再回到低地,這種生活方式跟綠洲里的農(nóng)耕完全不沖突。
博州更不用說,在北疆西部,挨著伊犁,草原廣闊得很,可不就是游牧的好地方?
我之前總以為自治州得是某個民族在全地區(qū)占多數(shù)才行,后來才發(fā)現(xiàn),地理上的“小聚居”比全疆的人口比例更重要。
你想啊,要是蒙古族散在新疆各處,沒個集中的地方,就算人口總數(shù)不少,也沒法搞自治。
正是因為天山把南北疆的生活環(huán)境分開了,蒙古族才能在特定區(qū)域里集中居住,慢慢形成自己的文化和生活圈子,這才有了設(shè)自治州的地理條件。
民族區(qū)域自治
有了歷史根兒和地理條件,還得有制度支持,這就是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的事兒了。
搞不清的人可能會問,維吾爾族人口多,為啥不把所有地區(qū)都叫維吾爾自治州?其實這就是對這個制度的誤解了。
《民族區(qū)域自治法》,里面說的是“少數(shù)民族聚居的地區(qū)”就能設(shè)自治地方,不是看全疆的人口占比。
就像巴州,蒙古族在全州的占比才3點多,但在和靜縣,蒙古族占比超過20%;博州的蒙古族占比也有8%左右,這就符合“聚居”的條件了。
1954年的時候,巴音郭楞和博爾塔拉兩個蒙古自治州先后成立,就是按這個規(guī)矩來的。
說實話,我覺得這制度挺聰明的。
要是只看人口多寡,其他少數(shù)民族可能會覺得沒存在感,反而不利于團(tuán)結(jié)。
現(xiàn)在這樣,每個民族在自己聚居的地方有自治權(quán),能管自己的文化、教育這些事兒,大家都有歸屬感。
比如巴州有蒙古語學(xué)校,博州有蒙古文報紙,蒙古族的那達(dá)慕大會每年都辦,這些都是自治權(quán)的體現(xiàn)。
有人可能會覺得,這么做是不是“不公平”?其實不是。
新疆本來就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13個世居民族各有各的歷史和文化,不能只盯著某一個民族。
民族區(qū)域自治不是“人多就說了算”,而是“誰在這兒聚居,誰就有自治權(quán)”。
這樣一來,每個民族都能在自己的地盤上安心生活,不用怕自己的文化被丟掉,這不就是最好的“公平”嗎?
現(xiàn)在的蒙古自治州,可不是只掛個名,在文化、經(jīng)濟(jì)、邊疆穩(wěn)定上都挺重要的。
文化上,那達(dá)慕大會每年夏天都辦,摔跤、賽馬、射箭熱鬧得很,我刷短視頻還刷到過,蒙古族同胞穿著傳統(tǒng)服飾,看著就有活力。
經(jīng)濟(jì)上,巴州有塔里木油田,還有焉耆的葡萄酒,2023年GDP超1500億,占全疆8%左右,多少漢族、維吾爾族、蒙古族同胞在這兒一起上班掙錢。
邊疆穩(wěn)定上,巴州挨著青海、西藏,邊境線長,當(dāng)?shù)孛晒抛迥撩襁€組建了巡邏隊,騎著馬幫邊防部隊巡查,每年跑十萬多公里,真是邊疆的“壓艙石”。
這么看下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叫這個名字,真不是偶然。
有土爾扈特東歸的歷史,有天山南北的地理條件,還有民族區(qū)域自治的制度支持,缺了哪一樣都不行。
以前我總覺得新疆的行政區(qū)劃就是“按地名起的”,后來才明白,每個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歷史,一種治理智慧。
現(xiàn)在再看新疆地圖,看到“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就知道這不僅是個地名,更是新疆多民族和諧共生的證明。
畢竟,一個地方的好,不是看某一個民族多厲害,而是看所有民族能不能一起好好過日子,你說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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