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8號公館,見鐵柵門緊閉,一張公示牌赫然寫著閉館。此前,我聽說它的租期到期了,那么,這個曾經(jīng)熱鬧的、喧囂的、富人和中產(chǎn)們常來餐飲、聚會與狂歡之地接下來又會做什么用呢?
我想,很大可能它會就此而"死"去。閉館前,已然讓我見了其門庭蕭條冷落,一如深秋的凄涼,它還能再度回春嗎?
午時,依慣例,我去往一幢大廈地下食堂覓食,進門后,先是隨意一瞥,驀見邊上的咖啡館清空了,一副倉皇出逃后的破敗景象。
這家咖啡館是在疫情解封后不久搬進大廈的,以前,大廈內(nèi)另有一家名曰"托斯卡"的咖啡廳,老板是一典型的音樂發(fā)燒友,且偏愛歌劇,每周幾輪在咖啡廳舉辦音樂講座,漸漸地吸引了20、30個固定聽課者,其樂融融。
疫情發(fā)生前,老板還向客人快樂地宣布他又租下這塊場域幾年了,客人聽后興奮地為之鼓掌歡呼,因為來此聽講座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接著,疫情驟然襲來,老板還是堅挺了大半年,此時的咖啡廳幾乎無人光顧,他只好忍痛割肉(事先付了一筆定金了)關(guān)門,黯然神傷地離去。
二年多后,一場致使幾乎全民染疫的疫情結(jié)束,另一家咖啡館進場了,選址在同一幢大廈之大廳的另一邊,而原"托斯卡"的門上則依然貼著冷漠的封條,論風(fēng)格與味道,新來的這家咖啡館可比"托斯卡"的品味設(shè)計差太多了,但畢竟聊勝于無。在這家,我還接待過幾個友人,但感覺他家的客人數(shù)量始終有氣無力地稀稀拉拉,從沒沸騰過。
最后,果然也撐不住了。
說真的,這幾年,看過和聽過太多太多不忍目睹、不忍再聽的社會現(xiàn)象,令我時常無言和難過,沒想到今年則尤盛。
心酸,天佑我的祖國!
原以為會先休息幾天,再潤色我的60堂另類電影課,結(jié)果,早晨散完步、吃完早餐,又像一游魂似的來到了蘋果電腦前,開機,進入工作狀態(tài)。
由此我也明白了,這種每天早上寫作一個多小時的方式已成我的生活慣例了,一如我的個人化儀式。
在我的寫作生涯中,潤稿是最令我厭煩和痛苦的事了。以往,那怕30多萬字的小說也是我從不事先構(gòu)思的一稿成,所以每時每刻我都在偶然性的即興狀態(tài),由此二稿于我永遠只是匆匆而為,權(quán)當是一必要的機械性任務(wù),而非創(chuàng)作,只是個別字詞的調(diào)整與錯別字、病句的修正,僅此而已。
這些年來,每每與學(xué)明與許兄見面,我們總會聊及各自的寫作習(xí)慣,有趣的是,他倆一致認為,寫作最快樂的階段是二稿,"修改寫好的稿子是最快樂的?。⒋藭r,他們會望著我,笑說。
是嗎?我總是懷疑他叨嘮一句。
因為在我的經(jīng)驗中,第一稿,因為充滿未知、充滿各種可能性,所以有一種仿若是神秘的東東懸置在天,不時地誘惑著我,且召喚著我去捕捉它,俘獲它,揭穿它,并將它的身影落實在電腦屏幕上。這個過程于我是忘我而投入的;而二稿則不然,它屬已知的,確切的,至多只是為了給它穿上一套更體面漂亮的服飾,臉部再化點妝,抹點粉,僅此而已。而這一切技術(shù)性過程令我不勝其煩,甚至崩潰———因為必須經(jīng)由這么一道才算最終完成,所以,這個過程,我均是耐著性子匆匆而過。
但這一段,我則開始反思自己這個不好的毛病,自問:為什么,我不能將二稿亦視為是一種二度創(chuàng)作呢?
而眼下,我正嘗試著以"慢條斯理"之方式字斟酌句,看看能否找到學(xué)明與許兄說的那種享受的感覺。
但愿能找到,阿門!
2024年6月24日- 25日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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