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霍瑾安召集了幫派里所有醫(yī)生去給周妍診治。
用他們的命逼他們決不能在周妍漂亮的臉上留下疤痕。
消息傳過來時，我正喂著水館里的鯊魚，暗自咂舌。
“好久沒吃肉了，小魚生氣了吧?！?br/>“別怕，姐姐很快就喂飽你。”
林叔滿臉憤懣，站在一旁給我披上大衣。
“先生這次實(shí)在過分了，這還是第一回為了個女人跟小姐翻臉?！?br/>“如果不是小姐支持，幫派怎么會落到他手里？”
我搖搖頭，聲音帶著笑意。
“一個玩具而已，他想鬧就鬧，鬧夠了，我去給他收尸?！?br/>食指抵在林叔嘴角，我頗為不滿。
“記住了，已經(jīng)沒有幫派了，現(xiàn)在我們是正經(jīng)公司。”
我轉(zhuǎn)過身，望向魚缸里霍瑾安精心飼養(yǎng)的魚。
“倒進(jìn)去吧，不中用的東西，就不用留了?！?br/>一百多條小魚在水里拼命逃竄，卻還是躲不過鯊魚的血口。
我笑著看這一幕，覺得有趣，拍照給霍瑾安發(fā)了過去。
“好玩嗎？就是太少了，不夠吃，下次多養(yǎng)點(diǎn)?！?br/>霍瑾安沒回復(fù)，卻打來視頻通話。
接通后是周妍得意的笑臉。
“怎么，看見我，很失望吧？”
“真是不好意思，瑾安不僅沒有因?yàn)闅輶仐壩?，還放話說不會讓你好過替我找回場子，你家的醫(yī)生都被叫過來了，聽說你每晚都要打針才能入睡，不知道今晚，還有沒有好夢呢？”
她故意身體前傾，露出胸口的吻痕，語氣嬌柔。
“林瑜，你太臟了，臟的讓人惡心。”
“但我跟你不一樣，我手上，沒有血。”
我勾起唇角，“是嗎？可惜，干凈的人，在霍家是活不久的?！?br/>電話掛斷，林叔帶著資料進(jìn)來。
“小姐，您讓我找的東西找到了，在明晚的拍賣會上?！?br/>真是難得的好消息。
“找了八年，可算出現(xiàn)了，準(zhǔn)備五百億，明天我要帶著東西回家?！?br/>拍賣會上，跟霍瑾安周妍不期而遇。
周妍挽著他的胳膊，戲謔開口：
“林小姐，好巧，今晚也有你喜歡的東西嗎？”
“不過瑾安說，今晚的東西都?xì)w我了，當(dāng)做給我的補(bǔ)償?！?br/>察覺我的視線，霍瑾安撫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對，是我說的。”
“上次你過分了，這次就當(dāng)賠禮。”
“阿瑜，別不懂事?！?br/>我有些好笑。
我替他解決上門的仇家時，死了幾十個人。
他看見尸體，只夸我做得好。
怎么現(xiàn)在換成周妍，就變成我不懂事了？
我盯著他，輕聲道：
“昨晚的照片沒看到嗎？”
“我想也是，不然小叔怎么會有心情出門呢?！?br/>霍瑾安表情僵在臉上，看向周妍。
后者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我發(fā)了那些魚被吞吃入腹的照片。
“我看就是些破魚而已，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的，就替你刪掉了。”
霍瑾安呼吸瞬間急促。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周妍一落淚，他問責(zé)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算了，先看拍賣會吧，回去再說?！?br/>拍賣剛開始，霍瑾安看都沒看，直接點(diǎn)了天燈。
周圍吸氣聲陣陣，我臉徹底沉了下來。
一件件拍品落錘。
到最后三件，我猛地站起身。
媽媽生前戴的玉鐲，父親從寺廟求來的佛像，還有外公留給我的遺物古董。
我叫來拍賣會的人。
“這些必須給我留下，不論什么價格。”
對方臉色慘白，磕磕巴巴道：
“小姐，點(diǎn)天燈的規(guī)矩您是知道的，就別為難我這種底層人了，要不，您親自去跟霍總說說？”
我找去霍瑾安的包廂，剛開口要東西。
周妍指著臺上的壓軸品。
“瑾安，這三個我最喜歡了，我也想要。”
霍瑾安神色一僵。
“你剛才不還說這些太俗了？”
“那人家現(xiàn)在想要了嘛，你不給嗎？我和寶寶都要生氣了，等他出生就告訴他，他爸爸是個小氣鬼！”
我呼吸一滯，望向她還沒隆起的腹部。
我說一個女人怎么會這么大膽找上門，原來是有了他的種。
霍瑾安冷下臉色。
“阿瑜，這些是我答應(yīng)給妍妍的，你喜歡的話我以后再找找類似的?！?br/>“你知道這些東西對我意味著什么！”
八年前幫派被仇家血洗，東西下落不明。
我殺了他們上百個小弟，但那人為了報復(fù)我，始終不肯開口。
最后還是霍瑾安替我折磨了他們一個月。
霍瑾安聲音壓抑著怒火。
“死人的東西，你有必要這么在意嗎？”
“我說了，以后會補(bǔ)償你，這次給妍妍，是你欠她的?！?br/>周妍笑著上前。
“對啊林小姐，爹媽都死了，留著東西不是更難過嗎？”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因?yàn)槟阕髂跆?，才被報?yīng)死的那么慘??？”
“聽說是被人砍了四肢，縫成了玩偶，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都嚇壞了！”
她的話刺入心臟，扎的我血肉模糊。
我一把將她反按在桌上，從大腿抽出匕首抵著她的手腕。
“廢話真多。”
“要東西還是要你的手！”
霍瑾安猛地站起身，一腳踹掉了刀。
我又拔出槍，抵著周妍的肚皮。
“林瑜！放開她！”
“妍妍只是說出實(shí)情，你殺了那么多人，還聽不得一點(diǎn)真話？”
“你父母要不是得罪人太多，會死的那么慘嗎？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簡直都要不認(rèn)識你了！”
手里的槍一震，險些走火。
我渾身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我爸媽是為什么死的，他心知肚明。
那些報復(fù)的仇家是沖他來的。
同時綁架了三個人，要我作出選擇。
選父母，他就要死。
選他，我父母就不能活。
爸媽臨終前看著我，說自己已經(jīng)老了，沒辦法再保護(hù)我。
以后林家，還是要交給霍瑾安。
他們不是被人殺害，而是自殺的，就為了我不再為難。
他們死后，仇家放了霍瑾安，卻帶走了我父母的尸體。
找到他們復(fù)仇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留下兩具腐臭的玩偶。
我用雙手給他們挖出一塊墳地，十個指尖血肉模糊。
我挖了多久，霍瑾安就在旁邊跪了多久。
他磕破了頭，在父母墳前發(fā)誓他會用命保護(hù)我。
那一晚，他用匕首在心口刻下我的名字。
“林瑜就是我的心臟，從今往后，有我就有你?！?br/>“你就是我的命?！?br/>我將煙頭碾在周妍耳后，笑意猙獰。
隨后緩緩松開對她的禁錮。
“你說的對，他們不喜歡我變成這樣?！?br/>周妍哭著撲進(jìn)霍瑾安懷里。
“她是個瘋子！”
霍瑾安只是死死盯著我看。
我手伸進(jìn)口袋里，他立刻警惕起來。
直到看見我拿出一枚男款戒指，他終于放松了神經(jīng)。
“這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禮物，我親自給你戴上，好不好？”
霍瑾安松開周妍，走到我面前，順從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無名指被匕首割斷，掉落在地上。
我笑得格外放肆。
“霍瑾安，這是你欠我的債！”
“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收回來！”
我把玩著匕首，湊近周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