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1月初,南京軍區(qū)的情況越來越復雜,軍區(qū)司令員許世友萬般無奈,決定進入大別山養(yǎng)病暫避。
臨行前,他找來軍區(qū)副司令員兼軍區(qū)空軍司令員聶鳳智、軍區(qū)副司令員兼軍區(qū)海軍司令員陶勇,希望這左膀右臂能跟著自己一起走。
但聶、陶對視一眼,然后皆搖頭苦笑。許世友嘆氣:既然如此,那大家各奔前程,各自保重。
可那種時局下,想要保重談何容易,不到一個月噩耗傳來,陶勇竟“投井自殺”了。上面認定是“自殺”,許世友說什么都不相信,他流著淚怒罵,也一時間也做不了什么。
幾個月后,陶勇的妻子也慘遭不測,留下了8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由于陶勇及妻子都被扣了“帽子”,這8個孩子難以自理、生存都是困難。
而大多數(shù)人怕引火燒身,也不敢伸手去管,面對這種局面,許世友會怎么做呢?
陶勇的去世,著實疑點重重。據(jù)全程見證的理發(fā)員周妙基回憶,1967年1月21日早上,陶勇的秘書前來通知,說首長今天要理發(fā),先準備準備。
周妙基已經(jīng)負責該項工作多年,每次秘書說完不久,陶勇就會過來。
可這天周妙基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還是不見首長的身影,他想著是不是首長事多忘記了,就前往招待所后院準備提醒一下,可接連找了幾個屋子都不見人影。
他不清楚招待所的情況,也不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找,就去跟招待所所長簡單說明、尋求幫助。
所長很熟悉周妙基,聽說后同樣覺得奇怪,便陪同著一起找,差不多翻遍了還是沒看到陶勇。路過一口水井時,只是隨意一瞥,卻瞅見水面浮著頂新式軍帽,兩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湊過去一看,井里隱約有個人影,兩人哪敢耽擱,急忙大聲呼喊。又來了兩名同志,他們才把人拉了上來,那張臉,正是陶勇。
招待所里的醫(yī)生在105房間進行搶救,可惜為時已晚。海軍醫(yī)院抱著一絲期望將人接過去,還是沒能出現(xiàn)奇跡。
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就這樣離奇死了,眾人都感到不解,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結(jié)果沒過幾天,在海軍奪權(quán)的李中將突然宣布,陶勇是“畏罪自殺”。
該定性傳開后,頓時引起一片嘩然,許世友不信,粟裕不信,陳毅也不信。
陳老總憤怒地說:砍掉我的腦殼,我也不信陶勇會自殺,查,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原因。但在特殊歷史背景下,案子還是草草結(jié)束,各部門都沒有深究。
關于陶勇的死,處處透露著詭異。首先陶勇當天是準備理發(fā)的,一個心存死意的人怎么還會注重儀表?如果說他是想體面地離去,為何最終又沒理發(fā)?這說不通啊。
其次廖國政將軍當天早上跟陶勇還有過一次交談,陶勇在最后說“海軍出現(xiàn)的問題,我們要及時掌控住情況,你也要盯緊一點,我會向中央?yún)R報請示的”。
可見陶勇還是隨時準備著跟中央溝通,沒有萬念俱灰的感覺。廖國政多年后回憶起還是肯定地說,陶勇那天情緒和精神都很正常。
最后就是有人還去特別調(diào)查過,發(fā)現(xiàn)那口“自盡”的井水很淺,蓋不過一個成年人的脖子,陶勇如果鐵了心想不開,必須要一頭扎下去,且過程無論如何痛苦都要控制住不站直身體。
然而根據(jù)調(diào)查卷宗顯示,陶勇口袋里還有一份上海市政府的文件,紙張周圍是濕的,中間部隊卻基本干燥,這說明他入水時間不長、程度不深。
矛盾的地方又來了,他要強行“淹死”自己,就需用勁埋入水中,這種情況下,口袋里的文件必然濕透,跟現(xiàn)實情況不符。
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不相信,但此事還是稀里糊涂蓋過去了。同年9月,陶勇之妻朱嵐也被迫害至死,這接連的噩耗讓許世友錯愕萬分。
痛苦過后,許世友思考了一個問題——陶勇夫妻都不在了,他們的八個孩子怎么辦?
同為鄂豫皖出來的戰(zhàn)友,且在南京軍區(qū)共事多年,于情于理,許世友都得管。只是他自己處境也微妙,不方便出面,思來想去,他決定找肖永銀幫忙。
沒多久,肖永銀接到尤太忠從無錫打來的電話,邀請他過去玩玩。這種時局下,誰都不會沒事找人過去閑逛,肖永銀猜到背后是許司令有事,便立即趕往無錫。
見面后,果然如肖永銀所料,許世友一臉嚴肅坐著開口:現(xiàn)在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動?你一定要把南京的部隊穩(wěn)住。
肖永銀點頭:南京的坦克師穩(wěn)如磐石,沒出現(xiàn)任何問題,請放心!
松了一口氣后,許世友把話題轉(zhuǎn)移:永銀啊,你聽說了嗎?陶勇的孩子正四處流浪,我們是不是該幫一把?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一下。
那個時局下,出手相助就有引火上身的風險,所以許世友沒有直接下令,想看看兩位同志的想法。肖永銀跟一旁的尤太忠對視一眼,然后都堅定地表示一定要管。
隨即他們?nèi)松套h,決定尤太忠先負責找人,再秘密送到南京,由肖永銀來保護。
過了段時間后,尤太忠把八個孩子找齊,許世友又秘密來了無錫一趟。這些孩子都認識許將軍,年紀小的幾個一看到他如同救命稻草般,“撲通”一聲跪下,哭著哀嚎:許伯伯救命啊。
許世友看著他們個個衣衫襤褸、面色枯黃,眼眶也濕潤了,將孩子們都扶起來后,他安慰道:什么“叛徒”,什么“特務”,外面這些話都是亂講,你們不要信。你們的爸爸我了解,他是好樣的。
這些孩子很快被送到肖永銀處,安置在南京裝甲兵營房里。雖然事情做得隱秘,但后來還是傳開了,一些被“打倒”的老戰(zhàn)友也想方設法將孩子送到南京,最終裝甲兵多了40余個小戰(zhàn)士。
“造反派”聽說后,想沖到營房抓人,肖永銀連忙將他們轉(zhuǎn)移過江,秘密安置在裝甲兵訓練基地。
那些人不甘心,把事情捅到了周總理處,許世友和肖永銀也連忙發(fā)電報給周總理,將情況詳細地說明。
總理看后,沒有批示也沒有回復,算是默認了,此后這幾十個“紅孩兒”也得到安全保障。
陶勇家的孩子是“收養(yǎng)”的起源,他們幾人始終沒有忘記許伯伯的恩情,1985年許世友病逝,8個孩子又一起跪倒在了伯伯的面前,同樣是流淚,心情已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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