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也就是公元1127年,金軍攻入北宋都城開封,北宋兩位皇帝連同數(shù)千名皇室成員和宮女被俘。
這場歷史上極為罕見的恥辱事件,被稱為靖康之恥。
韋太后,就是在這一年成為俘虜?shù)?,她原本是宋徽宗寵愛的妃嬪,身份不低,被俘時年紀約五十歲,但保養(yǎng)得好,還算風韻猶存。
金兵攻破皇宮之后,她和其他妃嬪一起被押走,開始了長達十五年的囚徒生涯,這十五年,她的生活完全脫離了原本的皇宮體面,變成一種徹底的生存掙扎。
金軍當時對俘虜?shù)奶幚矸浅埧?,尤其是女性,根?jù)《靖康稗史》和《宋史》的一些記載,被俘的皇室成員先是被帶到金國上京,也就是今天的哈爾濱附近。
當時從開封北上的這段行程極其艱難,天氣寒冷、食物短缺,很多人沒能堅持到終點,尤其是年紀大的和體弱的女性,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中,韋太后能活下來,本身就說明她的體質和意志都很強。
到了金國之后,這些俘虜首先被安排參加了金國的獻俘儀式,這類儀式并不是簡單的典禮,而是一種示威和羞辱。
這些被俘的后宮女子,包括韋太后,全都被命令脫掉宋朝的宮裝,只披著破舊的皮衣上場,被金國貴族和士兵圍觀,這種“展示”,其實就是一種對宋朝皇室的徹底碾壓,韋太后這個身份特殊的人物,自然成了焦點,她不僅沒能得到任何優(yōu)待,反而更容易被盯上。
獻俘儀式過后,韋太后被送進了一個叫“浣衣院”的地方,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洗衣服的地方,實際上是金軍專門設立的一個俘虜營,主要關押和管理從宋朝帶來的女性俘虜。
表面上是讓她們勞動,實則是對她們進行長期的壓迫和控制,洗衣、做飯、打雜,這些都是基本任務,但更殘酷的是,她們的人身自由完全被剝奪,隨時會被金兵叫走侍酒、跳舞,甚至遭到侵犯。
韋太后被送進浣衣院后,并沒有因為原來的身份而獲得例外,反而成了重點針對的對象,金兵很清楚她曾是宋徽宗的妃子,對她的“興趣”遠高于普通宮女。
她多次被叫去金軍將領的營地,穿上舞衣,給他們斟酒、跳舞,期間還可能遭受非人的對待,當時的金軍在對待俘虜問題上幾乎沒有任何限制,尤其是對女性,像韋太后這樣有姿色、有身份的女子,在那個環(huán)境下幾乎沒有任何保護。
1128年,也就是被俘一年后,韋太后被轉移到了會寧府,那是金國的政治中心,她繼續(xù)被關押在浣衣院,生活條件比前一年更差。
浣衣院每天要洗的軍服數(shù)量巨大,很多軍衣上沾著血跡和泥巴,水源又冷又臟,洗不干凈就沒飯吃,那里的管事是金國婦人,手上常年拿著鞭子,誰干得慢、干得不好,就立刻挨打,韋太后和其他被俘的妃嬪每天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掙扎,精神上和身體上都承受著巨大的壓迫。
更殘酷的是,韋太后在浣衣院并不只是干苦力,金兵會定期來“挑人”,帶走一些俘虜女子去服侍將領或貴族,韋太后因為身份特殊,幾乎每次都會被挑中。
她被迫在各種宴會上出現(xiàn),端茶、倒酒、跳舞,甚至被當作政治工具,讓金國貴族用來羞辱南宋,她在浣衣院里待的時間并不算長,因為很快,她就被分配給了金國的一個重要人物,完顏宗賢。
完顏宗賢是金國的皇族成員,也是高級將領,他在金國朝廷里地位非常高,韋太后被送到他的營帳之后,雖然表面上看似生活條件比在浣衣院好一些,但實質上她的命運并沒有改變。
她依然是一個被控制的俘虜,只不過從集體管控變成了個人占有,完顏宗賢對她沒有一絲尊重,把她當成戰(zhàn)利品一樣使用,她在他的營地里還是得干活,還是要陪酒,還是要服從各種命令。
在完顏宗賢那里,韋太后還生下了兩個孩子,是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這在當時是一個很敏感的問題,南宋方面為了避免皇室的名譽受損,刻意隱瞞了這件事。
史書中對這兩個孩子的記載很少,大多是金國那邊的資料提到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完顏金哥,另一個叫完顏蒲魯虎,這兩個孩子后來也留在了金國,據(jù)說還做了官職,南宋方面曾嘗試派人去把孩子贖回來,但始終沒有成功。
韋太后在金國的那十五年,是徹底被控制和羞辱的十五年,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妃,變成了任人擺布的俘虜,生活全靠金人安排。
她也反抗過,只是反抗沒有任何作用,在金國的軍營和貴族宅邸之間來回轉移,有時候被送走一段時間,又被完顏宗賢要回來,這種不穩(wěn)定的生活狀態(tài),讓她一直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中,她的身體和精神都早已被摧殘得不堪一擊。
直到1141年,南宋與金國談成紹興和議,韋太后才被列入贖回名單,她跟著金國安排的護送隊伍南下,途中經過了不少她曾經被帶走的地方。
據(jù)說她在路上聽到金兵議論岳飛被殺的事,但她沒敢多問,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依然是被監(jiān)控的,1142年正月,她終于回到了南宋的臨安,高宗趙構親自接她進宮,給了她“顯恭皇后”的封號,還安排她住進慈寧宮。
但回國之后的韋太后,性情已經大變,她雖然住在宮里,吃穿不愁,但很多時候只是獨自坐著發(fā)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最擔心的是自己的經歷被人揭開,尤其是同樣被俘、后來又回來的柔福帝姬,柔福帝姬是高宗的妹妹,也曾在金國待過,還和完顏宗賢有過關系。
韋太后擔心她泄露自己在金國的經歷,于是通過手段將她處死,還給了一個“假公主”的罪名,這件事沒有引起大的風波,因為高宗也不愿意讓家族丑事曝光。
韋太后回到南宋后又過了十八年,1159年去世,終年八十歲,高宗為她辦了隆重的葬禮,追封她為顯仁皇后,但她在金國的那段經歷,一直是南宋朝廷最想掩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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